顾延川陪了孙山长和杜彦博一会,顺便说了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孙山长知道顾延川在做行商之事,甚是惋惜。但好在大周朝并不轻视商人,也知道顾延川生意做的不错,所以孙山长只说了几句勉励之话,并无过多的责骂。而杜彦博在一旁,只是仔细倾听,只到听到有趣之处,偶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倒是一温润沉稳之人。
顾离开之时,杜彦博替老师把其送至了门口,路上,杜彦博先打开了沉默:“乐安,听说后日便是亭里镇有名的开秋节。”
“正是。”顾延川马上领悟到了杜彦博的意思,询问道:“杜师兄是否想去看看?”
“甚好。那就麻烦乐安了。”
“那我后日申时来此处等候杜师兄。”
杜彦博颔首应“好”。
两日之后的傍晚时分,亭里镇已经是热闹非凡了,因为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开秋节,正式迎来秋收的日子。在这一天晚上,东街,西街到处都是彩灯悬挂,路边小摊可以从街的这一头到那一头,密密麻麻。而亭里镇,寻常百姓家中也有几个铜钱,所以这一天是难得全家放风的日子。更不用说那些处于热恋的男子和女子,因为大周朝男女大防不是很严,所以在这一天,你会看到街上很多成双成对的男女情侣,赏灯,放灯,抛祈福牌子等。
而此时,走在路上的两个男子甚是引人注目。一着蓝袍,一着青衣,这不正是顾延川和杜彦博嘛!
经过几次相聊,两人也不似第一次那般变扭,当然这只是顾延川单方面的想法。
行至大街,顾好奇地问道,“杜师兄,你此番怎么到亭里镇的?”
“本在翰林院修撰文书,但我更想去实地做些与百姓有益之事,便申请外放。我现在三清府上任。前几日听说听闻孙老师已经由京都回这,刚好有假期,便来拜访一番。”
“师兄还真是尊...”顾延川话音还未说完,天上便飞来一个花球,直冲冲地往杜彦博的怀里飞去。
只闻旁边酒家楼上,传来了一群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随后又如糯米似的方言询问,“这位公子,你觉得这花球怎样?”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杜彦博微微一笑,答道:“自是好的。多谢姑娘们的赏花了。不过,你们只给了我,怕我身边的师弟怕是要不开心了。”
被拉出来挡枪的顾延川,脸“唰”的变红了,一把拉过杜彦博离开,直到耳边听不到笑声才停下来。
顾延川,气急,冲口而出:“杜师兄如何这般取笑我?”
“乐安勿气。只是觉得那花球就应该配乐安这般人才对。”杜彦博倒是脾气好,也没觉得顾延川口气不对,依旧耐心解释道,后又挪揄道:“而且我与乐安已经相熟,便喊我师兄即可。何如?”
顾延川无奈之下,说了一句“甚是。师兄。”
两人边走,边欣赏着一路的花灯,感受着浓浓的烟火气息。就在这时,顾延川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响起。
杜彦博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今日乐安挑酒家,我们师兄两个去小酌一番。”
顾延川因为出门太慌忙,还未来得及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忙答应道:“再好不过了。”
两人一道去了亭里镇上最大的酒楼—四方酒楼。挑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既可以品尝美酒佳肴,又可以一览河边美景,岂不妙哉!
随着他两坐下,店小二忙问道:“两位贵客想吃点什么?”
“乐安,你来点菜。”
顾延川对这家酒家的招牌菜也是有所耳闻,便点头应允,后道:“那我便自行主张了。八宝野鸭,炒珍珠鸡,奶汁鱼片,莲蓬豆腐,应时水果拼盘,再来一壶三白酒。”
“有肉有鱼有菜有酒,乐安真是善点菜。”杜彦博总是能抓住别人的亮点,赞美的话不谄媚讨好,又让人心旷神怡。这样的人真是适合官场。
两人半酣之时,酒楼下似乎传来了“斗文”的话语。之前已经有说道,因为孙鲲在这里创办了书院,所以来这里来求学的书生甚多,平日里在书院里埋头苦读,今日都出来放风了。酒喝一半,微醺时,几个文人小团队便开始要“斗文”了。酒家老板一看,这正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也有利于打响自己酒家名气的,便设下了彩头,还邀请了在酒家里的几个老学究做评判。
顾延川摇摇晃晃蹒跚走向扶手处,往下扫视一番,一怔、那不是王达通那小子嘛?今天竟然被他爹放出来了!
那王达通一瞧见顾延川,本来气焰已经萎靡,现在腰板儿立马挺起来了,朝着顾喊道:“乐安兄!许久不见!来来来,我们这里正好还缺人!”
顾延川真想当作不认识。但看那王达通都快上来攥人了,无奈下只好拖着杜彦博一起下了楼,跟王达通组成了一对。杜彦博俯身,贴在顾延川的耳边,悄悄问道:“乐安与那公子很熟稔?”
杜彦博身上的芝兰香,虽清冽淡雅,此刻却又不住影响着顾延川的五感,咯咯答答道:“与之曾是同窗,后在生意之事上,他有帮助过。今日,麻烦师兄助我一把了。”
“说笑了。听闻老师平日之言,乐安与学问一道,可是颇具天赋。”难得杜彦博会反驳,顾延川只能憨憨一笑,虽有原主的记忆,可是他的那些满腹经纶还未内化,就被顾抛在一边了。算了,见机行事就可。顾延川心里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