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睡?”温翎问。
“睡不着。”柯熠辞说。
温翎想了想,说:“怕黑?”
“……”柯熠辞怀疑了一下自己在温翎心中的光辉形象,他说,“我经常失眠的,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温翎的性格不允许他忽视柯熠辞独自睡着,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倒满两个纸杯,递给柯熠辞一杯水:“干,杯。”
柯熠辞被温翎的脑回路逗笑,他半撑起身子坐起来,靠着床头,接过纸杯,说:“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温翎说:“毕设。”
“哦对,祝你的毕设一鸣惊人。”柯熠辞伸手和温翎干杯,“你需要参加答辩吗?”
温翎摇头,他说:“我,写字。”
“他们问,你写?”柯熠辞问。
温翎点头:“限制,时间。”
“别人面试你笔试,懂了。”柯熠辞喝一口水。
温翎放下水杯,抬手捂住柯熠辞的眼睛:“睡觉。”
“喝撑了,睡不着。”柯熠辞说。
温翎俯身,熟悉的潮湿柔软的触感落在柯熠辞脸颊,他说:“睡觉。”
柯熠辞闭上眼睛,嘭咚嘭咚的心跳声激发出他无与伦比的勇气,他双臂搂住温翎的腰,说:“你陪我。”
温翎愣了下,说:“窄。”
柯熠辞顿时懊恼得想锤自己一拳,都是他故作矜持订的标间而没有订大床房。温翎看起来纤细,但个头也有一米八几,一米五宽的床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
柯熠辞委屈得想哭,他松开手臂:“好吧。”
温翎坐在床边,哼着无名的曲调,他拍着柯熠辞的手臂打节奏,托着腮帮子眼睛半阖,几乎要把自己哄睡。
柯熠辞实在看不下去,他往旁边挪了挪,把温翎拽进被窝,侧着身体贴近温翎的肩膀,迷迷糊糊地陷入浅眠。
早上八点,柯熠辞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温翎做了一晚上挤地铁的怪梦,地铁上人头攒动、闷热吵闹,突然“咣当”一声,列车故障停车。温翎即刻睁开眼睛,耳边响起柯熠辞迷蒙的声音:“啊——好痛。”
温翎坐起身,睡在右边的柯熠辞扶着脖子躺在地板上,他朝面露担心的温翎说:“我没事我没事,就是摔蒙了。”他躺了一会儿,挣扎地坐起身,被温翎搀扶着挪到床上,感叹一声,“年纪大了,摔一下要命。”
温翎看着柯熠辞夸张的表演,有些不知所措。
“亲一下。”柯熠辞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温翎瞥他一眼,明知道这人故意卖惨,却还是弯腰吻在对方脸颊,转身踏进洗手间,不给柯熠辞借题发挥的机会。
刷牙洗脸,温翎拿起柯熠辞的剃须刀,凑近镜子把下巴处冒头的细软毛发一点点剃干净。柯熠辞抱臂靠着门框,说:“今天咱们回北京,你想买点特产带回去吗?”
温翎点头。
“唉。”柯熠辞叹气,“今天得带你妹妹一起。”
温翎笑着看向镜子里的柯熠辞,他比划【妹妹很乖的。】
“不是乖不乖的事。”柯熠辞说,全天的双人约会生生插进一个一百瓦电灯泡,他的恋爱旅程真是一步一个坎。
洗漱完毕的两人拖着行李箱拉开房门,在走廊里遇见同样退房的任娴和温瑞雪,柯熠辞问:“娴姐下一站去哪?”
“我回北京,俐俐全程跟访谈。”任娴说,她看向明显兴高采烈的柯熠辞,好笑地说,“我带小雪买点特产,你们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