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子航暴怒,一脚踹在他尾椎骨上,膝盖顶着他的后腰,双手抓住肩膀,将他死死压在地上,一把掐住他的喉咙。
“给我十万,”他厉声道,“你和姓严的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学业,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还被学校劝退,被迫休学,你以为你能安然地置之度外?”
刺痛和窒息感扑面而来。
阮知慕的额头磕在地面上,有什么粘稠温柔的东西顺着皮肤流到了地面上,渗入水泥地里。
大概是血。他心想。
他拼命扭动,踢踹,然而展子航已经疯了,掐着他喉咙的手越收越紧。
就在他感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掐住他脖子的手松开了,新鲜空气猛地灌入喉咙。
严越将展子航猛地向后掀翻,死死地踩着他的胸口,一拳向他脸上挥去。
拳头击打的闷响传来。
阮知慕仰躺在地上,看着暴怒的严越。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越。
脸色铁青,暴戾,牙齿把嘴角咬出了血,看起来几乎是要疯了。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严越的确不是一个孩子了。
他是个高大、成熟、力量勃发的成年男人,会在他受伤的时候迅速赶来,会在危急时刻保护他。
展子航被严越一拳打下去,脑袋歪着,不动了。
严越双眼通红,过来扶阮知慕。
他的额角满是冷汗,碎发粘在额角上,嘴唇毫无血色。
扶他的肩膀的时候,手都在抖,手指冰凉。
明明仍然是眉头紧皱,暴戾阴沉的神情,可是阮知慕觉得,他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别……别哭啊,”阮知慕的嘴角牵扯到伤口,嘶了一声,“我还没死呢。”
严越摸他的脸颊,给他按着伤口止血,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知慕后背隐隐作痛,在严越的搀扶下,慢慢地坐起来。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展子航。
展子航一动不动。
“你没把他打死吧?”阮知慕说,“为了个垃圾,把自己送进监狱去踩缝纫机,不值得啊,不值得。”
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语气轻松地开玩笑。
阮知慕去探了探展子航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死,放下心来。
阮知慕表现得出奇的平静。
他自幼独立生活长大,这样的生活环境带来的性格特点,在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的时候,就表现得尤为明显。
他冷静地吩咐严越:“你看着他,报警,我打电话给物业和学校。”
小区的监控摄像头把一切拍得清清楚楚,他们是正当防卫,没什么好怕的。
……
十几分钟后,当地民警赶到,处理了一下现场,带他们去警局做了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