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恰好在这时转过头来:“校友,你不会不高兴吧?”
“……没有,”阮知慕强颜欢笑,“大家都是朋友,正好都有空,一起吃吃饭,挺好的。”
——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所有人都喜笑颜开,激动不已——除了阮知慕。
小路请客的馆子是他们员工常去的一家家常菜馆,人均消费不超过一百的那种。
小路见严越要来,受宠若惊,立刻要消费升级去高档的私房菜馆,被严越阻止了。
严越彬彬有礼地说,今天我本来就是来蹭饭的,怎么好让你破费,你原本订的哪家就去哪家,我不挑食,不用这么紧张。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亲切谦和。
同事们当场折服,争相和他合照,求签名,严越一一笑着应允了。
……简直就是校友会的情景再现。
阮知慕都被挤到角落去了,看着小路也一脸兴奋地排在队伍里等合照,痛心疾首。
妈的!到底有没有人睁大眼睛看一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的真面目啊!
菜上来了。
严越胳膊一伸,把他拽到自己身边,温和道:“校友,坐我旁边吧?”
众人都歆羨地看着他。
阮知慕:“……”
严越手掌轻轻一压,他被迫坐了下来。
阮知慕突然觉得自己很像被如来佛祖压在山下的猴子。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如坐针毡。
严越就坐在他的右边,斯斯文文安静吃饭,偶尔回答同事们提出的一两个小问题。
阮知慕一直在伺机寻找逃跑的机会,无奈严越看他看得死死的。
他借口去上厕所,严越就立刻站起身来,说自己正好也要去。
跑了三趟厕所,严越也跟了三趟。
小路都笑着打趣他:“前辈,你今天是不是橙汁喝多了?”
阮知慕也只能尴尬笑笑。
这个借口是没法再用了,再往厕所跑,同事们就该怀疑他前列腺有毛病了。
阮知慕从满怀希望到心如死灰。
吃完饭,严越搭着他的肩膀,笑着向小路道谢,说今晚的菜很好吃。
小路连连摆手:“大家吃得开心就好啦……严老师你和前辈一起走吗?”
“嗯,”严越漫不经心地摸了一下阮知慕的后颈,“我们顺路,我正好送他回去。”
阮知慕只觉得后颈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严越的手指冰凉,如同一条毒蛇缠在他的脖子上,嘶嘶吐信,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绝望地目送同事们离去,开车的开车,打车的打车,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