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完全斩断了和过去的联系,将自己流放到了陌生的地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着拉自己一把。
陈濯侧过身,握紧了他的手。
“最开始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各地游荡,每天浑浑噩噩,一睁眼就是不同的城市,面对不同的人。”说到这里,陆少珩问陈濯:“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你寄一张明信片,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陈濯停了停,又说:“每张都留着。”
陈濯出道这么多年,公司每天都会收到全国粉丝寄来的各种信件。陆少珩的明信片平平无奇,除了地址,没有在上面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混在一大堆粉丝信件中。
但陈濯就是知道明信片是陆少珩寄来的,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默契。
幸亏有这些明信片,陈濯在心里想。
“后来我在城里认识了一个心理医生,每个月都在她那里接受治疗。”想起钟晓林,陆少珩笑了起来,“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状态终于慢慢好转,虽然她总说不是她的功劳,但是她告诉我,想要爱别人,得先学会爱自己。”
陈濯点了点头,没有追问,罕见地,对这个关键问题并不感到好奇。
“其实我…”陆少珩没有注意到这点,他顿了顿,侧身面对陈濯,他不经常向别人这么剖析自己,刚才的这段话,让他有些不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说道:“我一直都很想你。”
陈濯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心里再次确定,自己果然没什么出息,不堪大用。经年累积下来的所有忿恨怨怼,都消失在了陆少珩“想你”这两个字里。
他低下头,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陆少珩搂紧了陈濯的背,把下巴埋在他的肩窝,望着窗外珠链般跌落的雨幕,轻声问:“陈濯,你昨晚说,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你,还作数么?”
陈濯的手掌在他的背上拍了拍,道:“你说。”
“我还想问你,你是不是单身,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总算说出来了——为了化解紧张,陆少珩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