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弋嗅着男人身上令他沉迷的味道,自言自语般,“所以其实我并没有错,叔叔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
宁韫没听太懂。
分明不久前还十分清明,如树木的根系破开了土壤,图穷匕现的不安令他辗转反侧,可一旦将男人抱在怀里,心里悬着的石头就仿佛落了地。
柯弋沉沉的睡了过去,手臂抱住男人的力道丝毫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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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晏其实还算照顾他的,在确认过图纸后,便将工资结给了他,只是比他预想的要多了些。
宁韫以前闲暇之余,也会在厨房里揉弄面点,有时做的太多了自己吃不完,便会给身边的人分一些,这次他用烤箱多做了些凤梨酥。
这段时间柯宏郎隔几天就会在晚上联系他,应当是刚忙完,大多都是询问柯弋的现状,毕竟怎么可能有父母能不为自己的子女cao心。
他的手指沾着面粉,拿起手机靠近耳边时,将脸颊也沾了些白色的粉末,若是平时他可能还会想到先将手洗干净了再接电话,可现在,每当面对柯宏郎的问话,他都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再过几天就是小弋的生日了,我难得抽空出来,这小子非说什么要和对象一起,不想让我过去,他最近身边有亲近的人吗?”
“……我也不清楚。”宁韫以为柯宏郎电话里所说的对象是自己,便连说话都变得犹豫。
“唉……那到时候我只能让助理过去一趟,要是连他生日都不管,他恐怕又要以为我不在意他了。”
柯弋从小家里就有佣人照顾,念书接送也有司机,他们两人都是工作狂,总以为提供物质上的关爱就足够了,柯弋小学的时候公司正在发展期,柯宏郎几乎都没有怎么回过家,可能柯弋被妈妈陪伴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这些年,其实父子关系一直都挺僵的,特别是离婚后,单独相处说不到两句话就能吵起来。
柯宏郎知道宁韫性格温润,说到底也确实是带了点作为父亲的自私,他知道柯弋难管教,自己也无能为力,便将希望寄托给了宁韫,想必是不久前他所看见的那几次,柯弋在男人面前表露出的乖巧,也是他们难得和睦相处的时候。
柯宏郎又道,“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每年春节邀请你一起吃团圆饭你都不会过来,今年你怎么着都得过来一趟,小弋的奶奶也挺想见见你的,她听说小弋在星城大学乖了不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
“……”宁韫的心跳如鼓,就仿佛柯弋的家人接纳了他作为另一半的存在,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嗯。”宁韫难以克制的回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柯宏郎欣慰道,“这么些年了,你身边也该有个伴了,不必为以前的事情困扰,要是再遇见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
“……”不知道怎么回答,紧握住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
房门传来钥匙插入孔窍的声音,柯弋推门而入,换鞋后走到了客厅里,嘴里唤道,“叔叔。”
“……”宁韫心口一怔,差点以为要从柯弋嘴里脱口而出那些肉麻词汇。
听筒里的男人道,“是小弋的声音吗?这小子我给他打电话经常不接,消息也没见回几条,倒是挺粘你。”
柯弋走到了厨房里,面色不虞的问,“是在和谁打电话?”
宁韫做了个“嘘”的手势,柯弋一下看愣了,没想到这老男人有时候还挺……
柯弋想不出怎么形容,毕竟他从未给宁韫留下过任何夸奖的词汇。
宁韫道,“是他,你要和他说说话吗?”
“嗯,麻烦你把电话递给他一下吧。”
宁韫将手机递给柯弋,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人,除了以前会有的恼怒,如今又多了些怪异的情绪,就好似整个人被浸到了硫酸里,酸得烧心。
要不是因为宁韫和他爸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他恐怕也不会蓄意接近宁韫。
柯弋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柯宏郎也是有点莫名其妙,刚才在宁韫面前还挺乖的,怎么一和他说话,就跟嘴里吞了机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