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季成晏道,平时在公司里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他,忽得好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宁韫仔细的将毛巾翻到了另一面,略微发凉的手指难免会触碰到他的皮肤,待见到手腕处的红痕消褪了不少,宁韫才缓了口气。
这些年更像是季成晏单方面的不断靠近宁韫,他有时会找个合适的契机偶遇,本以为于宁韫而言不过是泛泛之交,但未曾想到男人亲口说出他不是外人。
他都二十八岁了,却忽得悸动的像是个毛头小子。
“还记得很早以前,学长给我做了一杯热咖啡,我也是没有端稳,那时学长好像是拿了几块冰用纸包裹着让我敷一敷,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毛病还是没改掉,还是端不稳学长递给我的东西。”
“可能是我疏忽了,该用东西垫在外面的。”宁韫道,他总是习惯于先找自身的问题。
“当然不是!”季成晏立马否决。
气氛松懈了不少,如同以往季成晏送他回家时一样,两个人坐着交谈了一些尚且愉快的话题。
见天色不早了,季成晏才起身打算离去。
季成晏再次叮嘱他道,“学长,别把我当成是外人,也没必要因为一个本就不值得的人怀疑自己。”
“……不会的。”
见宁韫还站在门口,季成晏又道,“不用送我,晚上一个人在家里,记得把门锁好,我们……下次见。”
“嗯。”
在季成晏的强烈要求下,宁韫只得把门先关上了,见门已经严丝合缝的锁死,季成晏这才松了口气下楼,他想起明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准备给助理发条短信。
过了两分钟后,门外有人敲门,宁韫警惕的问,“是谁?”
季成晏无奈道,“……我手机落在里面了。”
分明在公司里处事雷厉风行,可一旦和宁韫相处,就总是变得丢三落四。
宁韫打开房门,季成晏回屋子里找到手机,两个人又是一番告别,最后季成晏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待房门再次合上,宁韫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思索着明日也该找人将门锁给换了。
之前放在客厅的收纳盒不知去了哪里,他也无心寻找。
没过多久,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他以为季成晏还有东西落在了他家里,毕竟柯弋是有钥匙的。
他转动门把,将房门敞开,问,“又落了什么……”
他的神情骤得凝住,握住门把的手指因为用力泛起了青白。
少年以往故作无辜的眼睛,此刻如鹰隼般冷冽的看向他。
“是不是很失望,我可不是季成晏。”柯弋阴阳怪气的弯着唇,“你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啊?”
“……”
待戳破关系后,他们之间彻底颠倒了过来。
柯弋不再是他的晚辈,也不再是他体己幼稚的年下恋人,步步为营的成了朝他索命的厉鬼。
柯弋神态自若的推开房门走进去,就恍如这里是自己的家,他如往常一样换了鞋,发觉站在门口久久未动弹的男人,道,“还愣着做什么?”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宁韫嗓音沙哑道。
只是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将房门合上,可思来想去,他现在就犹如案板上任由对方宰割的鱼肉,挣扎也不过是满足加害者的施虐欲。
“这次怎么不赶我走了?”柯弋明知故问,他看见茶几上见底的茶杯,眸色愈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