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清楚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骆炽被骆家那个女人从二楼推下去,摔伤了腿,被任夫人带回望海别墅养了三个月的伤,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吉他。
也是在那个时候,任夫人执意要替骆炽说清楚当时的事,和骆家彻底闹僵,也和多年的朋友断了往来。
骆炽拖着伤腿,被任尘白引上楼,去看一个人整理那些被撕碎的照片的任夫人。
也就是从那天起,骆炽开始学会了不委屈。
骆炽不再闹、不再反驳,不再说清楚。
任夫人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教会他重新说疼。
明危亭看着录像里的画面。
看起来是在准备一场篝火晚会,不少东西都已经堆在房间里了。
任夫人非常高兴,带着比她还要高兴的骆炽。
两个人一边准备一边偷吃零食,骆炽太兴奋了,甚至忘了要装腿不好。跑了好几步才想起来,亡羊补牢地单腿蹦了好几下。
……
骆炽单腿站着,通红着耳朵瞄他的任姨。
任姨望着天哼歌,假装没发现。
骆炽这回整个人都红透了,硬邦邦地单腿蹦着就要跑,被任姨拉回来点脑袋:“小火苗最想要什么?”
骆炽没听懂,睁大了眼睛。
“小火苗送了任姨那么多礼物。”任姨故意拉长声音,“小火苗想要什么?”
骆炽用力摇头,他什么也不想要,正要开口解释,却忽然被塞进怀里了一个海螺。
任姨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许愿海螺。”任姨悄悄告诉他,“写一封信塞进去,藏起来。”
骆炽其实已经猜出来一点——他当然猜得出任姨这是要送他礼物,又怕他不好意思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知道没有住在海螺里的神仙。
他不该什么都藏着不说,任姨一定是特别为他担心了,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
骆炽知道要反省,但他暂时还顾不上,他还是高兴得人都烫了:“藏到哪?”
“藏到——藏到礁石后面。”任姨想了想,“就藏在那儿,写上小火苗最想要什么。”
“只要写了,都能实现,写什么都能实现。”
任姨信心十足地保证:“真的真的真的。”
骆炽抿着嘴乐,他还没玩过这种游戏,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幼稚:“真的真的真的?”
任姨笑着大声喊:“真的真的真的!”
两个人忽然就开始没完没了地重复“真的”,额头碰着额头,高兴得一直笑,笑到肚子都开始疼。
“任夫人看到了房间里的日历,猜出了倒计时的意思。”
明禄已经看过这些录像,理清了前情:“所以想了这个办法。”
——任夫人猜到了,骆炽一边在小心翼翼算着那些偷来的日子,一边给自己倒计时。
就只偷三个月,三个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