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炽原来那么喜欢下雨天,喜欢趴在窗户前面看雨。
骆炽喜欢下雨,喜欢窗户把雨水和寒气牢牢挡在外面,喜欢风雨都被结实的门窗阻隔。
下雨的时候,骆炽喜欢一个人假装是一个家,把安宁全留在暖和的屋子里。
明危亭不想对骆炽说这些事。
他只是依然会想……如果他那时候足够幸运,就能在骆炽离开酒店之前把人截住。
如果足够幸运,就能不让骆炽在那个时候被带走,被带去叫人糟蹋了的望海别墅。
在骆炽醒来前,明危亭一直在想这件事。
在骆炽醒来后,明危亭发现,想法又有了新的变化。
骆炽不再想过去那些不高兴的事,所以他也不该再想。
……
他只是忍不住想伸出手,想要抱住骆炽,想让骆炽只要觉得累就靠在自己身上。
骆炽靠在他身上,还在认真研究他的眼睛。
骆炽已经仔细想了一圈,找到了最可能的推测:“是因为今天下雨,下午不能去沙滩玩了吗?”
明危亭抬起的手臂停顿了下。
骆炽碰了碰他的眼睛:“幸运粉丝?”
“幸运粉丝。”明危亭低声说,“现在有两件不幸运的事了。”
骆炽被他这句话引得好奇,微微睁大了眼睛,单手撑着身体弯腰,由下向上迎上他的视线。
明危亭迎上那双眼睛,他收敛心神,正要开口,却忽然被骆炽扯了两下衬衫。
明危亭循着骆炽的视线,看见那把被修好的吉他。
骆炽的眼睛里含着笑。
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骆炽了。骆炽一个人走了太远的路,带着刚把过去的旧疮痼疾一刀一刀剜尽的斑斑血迹,眼睛里却还干净,透出亮晶晶的笑。
骆炽一下接一下地慢慢扯着他的衬衫,和他要自己的吉他。
“在家也很好啊。”
骆炽说:“下雨天,就该在家睡觉。”
骆炽从他手里接过那把吉他,抱在怀里:“幸运粉丝要不要睡觉?”
明危亭想要摇头,但他不知为什么,只是看着骆炽。
骆炽的左手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右手在这些天的锻炼下,虽然能支撑的时间不久,但能靠着技巧找准落点。
那些音符当然完全算不上曲子。
骆炽不着急,只是抱着那把吉他,靠在明危亭身上。
他埋着头、一点都不着急地专心练。不知过了多久,逐渐有两个音能顺利连到一起,然后又接上一个。
明危亭看着他把《两只老虎》断断续续地弹出来,忽然觉得心里也跟着豁然变得开阔。
他看着额头沁着薄汗,抿着嘴角看向自己的骆炽,也忍不住生出笑意,抬手去碰他的耳垂:“火苗——”
“现在。”骆炽却忽然一本正经,“请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