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于刀头舔血,光头这样的人都太知道人有哪些要害,又有哪些地方,就算是捅穿了也死不了人,匕首的刀尖就仿佛是游走一样,沿着戎骁的喉结下滑,在伤痕累累遍布着淤青的胸腹留下了一道分明血痕,最终停留在了他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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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这切了……”光头喉咙之中闷着笑意,光是想想就足够刺激,“你还算个男人么?”
他简直是恨透了这些追着他们屁股咬的狼犬,恨透了他们面对着刑讯这一副不屈不挠,淡定不屑的表情,那些嫉恶如仇的眼神就仿佛是审判的天火,仿佛要将他们这些蛆虫从骨子里烧穿,逼不得已来面对自己烂到灵魂的卑劣。
“他妈的……”光头狠狠啐了一口,看着戎骁简直是咬牙切齿,“老子他妈的这辈子最恨你们这些披着虚伪人皮……”他嘴里不断喷出夹杂着各国词汇的咒骂,与此同时,手握着匕首高高扬起,几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蕴含在这一击当中,他妈的就算是个戴着钢盔的脑袋也能被西瓜一样捅穿!
戎骁凝视着刀刃的瞳孔骤然放大到了极限,被刑讯了一夜也没有怂过一点的肝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此时此刻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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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翻滚的苍穹就仿佛是被一刀捅穿了看不见尽头的裂口,成吨的雨水就如同不要命一样轰然砸向了地面,颗颗雨珠宛若钉子一般,将吉普车车顶砸的砰砰直响,挡风玻璃完完全全被雨水蒙住哪怕雨刷器来回飞快,也模糊的如同毛玻璃,压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状况。
Lee咬着牙,眼神充.血地紧盯着前面,终于在车轮重重陷入泥泞的时候,爆发了脾气,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发出“哔哔——”的鸣笛声。
轰隆——
凄厉奇异的闪电划过天际,透过了车窗照亮了后座,闷雷就如同心脏起搏器,让横躺在座椅上的云子安仿佛被砸了一拳,狠狠喘息一口,而后惊恐般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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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骁!”他诈尸一般坐起来,惊慌张望,同时一手死死抱着脑袋,在针扎般的痛苦当中,昏迷前的最后记忆就如同气泡一样接二连三地从脑海中浮起,“啊……”
在摩托车引擎消失之前,他被Lee用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勒着,按在了狭窄逼仄的集装箱内,口鼻被死死捂住,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口腔之中弥漫着汗水与血腥的铁锈味。
仅仅是几米之隔。
他就这么听着戎骁被强行带走,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遭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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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的引擎轰隆着疾驰远去,就仿佛生生把云子安的心脏从胸腔里鲜血淋漓地掏出来,牵连着五脏六腑的血脉,还在水泥地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最后时刻,云子安爆发出了几乎让人瞠目结舌地力量,他竟然挣脱了Lee的桎梏,哪怕因此挫伤了不知道多少肌肉关节,身体借着惯性向前疾冲,手指扑向了集装箱内部的开关阀门,“戎——”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触到旋转阀门的时刻,后颈骤然呼啸来一股凉风,一记狠狠地手刀敲在了他的颈侧,骤然的冲击,让大脑瞬间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Lee声音颤抖着用手臂迅速接住了昏迷软倒的云子安,“他确实是个爷们,但我不能让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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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记忆就仿佛是一记狠拳,轰然一声砸在了太阳穴上,让云子安的瞳孔震颤着放大,下一秒钟,他的身体如箭一般弹出去,扑向了驾驶位上的方向盘,双手握住,而后用力一拧——
嘎吱——
暴雨之中轮胎本就抓地力不行,强行调转方向,空心的橡胶轮胎与泥泞的路面强行增压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尖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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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Lee被云子安出其不意的动作吓到,几乎是咆哮,“你想做什么!”
“回去!”云子安也在咆哮,“我要去找他!”
“上哪找!”Lee没想到云子安竟然从头到尾都没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危,“你知道那是一群什么疯子么!”
“就因为知道才要去找。”云子安此时此刻必须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大脑刺痛的神经让他甚至都怀疑下一秒身体就要从内炸开,声音不可自已地颤抖起来,“那是我的命……”
Lee的喉头哽咽了一瞬,然而从始至终他都不想放任云子安去涉险,戎骁既然会让他们先走,那想必也有自保的方法……
然而就在这短暂几秒的犹豫当中,云子安已经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扭头一把拉开了车门,瓢泼暴雨兜头砸来,水汽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