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失言,失言……”
不知为何,顾少白有些难过,原来,慕清沣是喜欢小倌的,看来,上一世,在他眼中,自己与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不,也许,还不如,他们呢,至少,他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在一起时,都没有那样的算计与欺骗!有时候红果果的金钱关系,反而更让人没有留恋!
一片薄云经过,遮住春阳片刻。
包厢内忽然一暗,顾少白眼眸里斜斜划过一缕哀伤。淡云来往,流光易散。莫冉再定睛时,顾少白还是眉眼弯弯,笑容宴宴,他不禁以为那只是自己一瞬的恍惚错觉,是了,顾少白年少未艾,怎可能有那样的沉重的悲哀!
莫冉摇摇头,笑自己眼花,“不过,沂亲王也不是谁都稀罕,只有‘雅琉轩’的头牌‘问心公子’才能得他青睐。听说,问心第一次接客便遇到了沂亲王,从此,除了沂亲王,对旁人就只卖艺不卖身了。”
莫冉微仰着头,目光斜向上看,一派神往之色,“‘雅琉轩’可真是个好地方,红绡帐暖,一夜千金,素手香酒,夜夜无歇……”
顾少白不屑地一笑,“瞧你这样儿,是常客?”
莫冉不无遗憾地叹道,“我倒是想一夜春宵呢,就我家那老头子,还不得把我腿给打折了!”
莫冉他爹定北侯,年轻时也是赫赫有名的戍边将军,一次身染恶疾,延误了医治,后来病虽养好了,却也留下了病根,再不适宜军旅劳累,只好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回京做了闲散侯爷。
虽然不做将军了,但脾气还是将军脾气。莫冉打出生就和他娘在京城待着,一年最多见他爹一回,本来过的好好的,吃喝不愁,追猫逗狗,打小就醉生梦死。
他的好日子终结在十岁那年,他爹受封定北侯,回家再也不走了。
定北侯把对沙场的一腔赤诚原封不动地转嫁到莫冉身上,每日里逼他研读兵书,骑马射箭,一直到十四岁,按他的话说,他被虐待了四年。终于,有一日,他撂挑子,离家出走了。
也正是在那段日子,莫冉与顾少白结识。
也是他二人有缘!
那是个临近年关的大雪天,顾少白专门跑了三条街去买“王生记”的糖葫芦,没办法,贪嘴的毛病是顾少白与生俱来的,尤其贪甜,无糖不欢。
他举着一串晶晶亮的红果糖葫芦边舔边蹦着往家走,小嘴和糖葫芦之间拉着长长的糖丝儿,别提多美了!
正高兴着,没留神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在雪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糖葫芦脱手而飞滚到了一处墙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