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沣目光望着烛火,眸子里光芒闪烁,他看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竟未曾料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竟也有这般心思,能以此种以退为进的方法拒人千里之外。心神一荡,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浮起在唇边,顾少白,你还真激起了本王的好胜心!
慕清沣重新翻开名册,提笔勾画了两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周平,“平叔,那件事可有眉目?”
周平道,“我查遍了卷宗,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当年因服用假‘鹤辛草’而薨逝的李贵妃什么东西都没留下,伺候她的宫人也死的死散的散,贵妃之子当年也才四岁……”
“嗯”,慕清沣停了笔,想了想道,“我就是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如果说,宇亲王此举就是专门为了嫁祸我外祖一家,从而扳倒我的父王,有点说不通,我父王当年在朝中根基颇深,与宇亲王几成犄角之势,怎会因这点差错便失去皇上信任?”
他望着明灭烛火,叹口气,“虽然本王的父母皆因此事先后离世,可是凭心而论,此案疑点重重……”
然而,最终宇亲王一人得势,肖府一蹶不振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挥手示意周平退下。
点滴更漏,昏黄烛火,将那一笼萧条侧影,衬得愈发孤寂。
然而顾少白这厢,却是正与方清池欢声笑语。
桌上一碟山楂糖,一颗一颗暗红溜圆。
二人谈笑风生,顾少白嘴巴不停,一边讲京陵的风物,一边往嘴里塞山楂糖,不一会儿就牙齿发酸,连喝水都觉得嗖嗖发凉。
他站起身,喝了口酽酽的热茶,这才离了方清池的屋子回了自己卧房。
椅背上还搭着那件大红大绿的衣裳,顾少白看了半晌,忽然就无声地笑了出来,整整一天,压着自己不去想慕清沣,不去想那些的烦心事,可是,夜深人静,久别长相忆,那思念的孤舟偏偏就划了夜色挤进来。
白日里那般痛与恨,忽然就淡了,像风把指尖的沙拂尽,只剩厮磨过的淡淡伤痕。明天,也许,未及愈合的伤口在烈日下仍会迸出血花,面对的仍是将自己十七岁碾碎的痛楚,可是,暗夜里,曾经的年少萌动,深刻钟情仍是嵌入骨髓的一抹泪痕,有血液的滋润,永难干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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