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少说两句吧!你今天是不是又骑了军马出去?”
看宋义不哼声,宋安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骑那些人的马么,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那些军马太乍眼,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还有那把刀,赶紧给我收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还不成么?”宋义看大哥似乎动了真火,赶紧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宋义看宋安脸色稍霁,又死皮赖脸地缠上去,“大哥,您就把地窖钥匙给我吧,我就少拿点儿,保证看不出来。”
宋安板着脸,不为所动,“不行,明夜葛大人会来,不知道是否带着那个师爷,如果发现数目不对,你还有命在么,你忘了小八和李账房怎么死的了?”
提到这儿,宋义才焉了下来,想起来那个美貌小娘子的狠辣手段,舌根儿都是麻的。
宋安又道,“藏好你那个小肉票儿,要让葛大人知道,够你喝一壶的。”
宋义呵呵笑着,二人又谈了一会儿,看天色太晚,宋义这才回房。
宋义顺着山道走得没影儿了,聚义厅窗外的一株大榕树茂密的枝叶中忽然腾起一条黑影,在细密的雨帘中穿梭而去。
慕清沣回了山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盘膝坐在地上,细细想着方才宋氏兄弟的对话。
这军饷军备的劫案与凤凰寨有莫大的关系,上山的时候还奇怪,这些土匪即便能耐再大,充其量也是乌合之众,既便吞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有能力,做出那样谋划缜密,进退有度的劫案。
看来,做下这劫案的,就是宋安口中的骑军马的“那些人”,而这葛大人,又是谁呢?莫非是安阳府台葛春晖?
如果真是他,那可算是抓住了意料之外的一条大鱼。
东边天光大亮,洞子里才射进第一缕光。
顾少白在睡梦里哆嗦了一下,觉得湿冷的风顺着骨头缝儿钻进了四肢百骸。
他撩开眼皮,又很快闭住,极为不舒服地蜷得更紧了些,昨天马背上差点颠掉了半条命,又吹了一夜冷风,一觉醒来,浑身上下又酸又疼。
一阵锁链声响,有人走了进来,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起来,吃饭了”,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想是送饭的人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