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白紧接着道,“王爷,我,不想懂……”,他轻轻推了推慕清沣,没用多大力,却还是推开了他。
感觉如果今天不说清楚,那么这场孽缘将永无止息,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思想,都如野马即将脱离控制,他不允许,这样的,背道而驰!
顾少白坐正身体,看着他的眼睛,瞳影上刻着极度的忍耐, “王爷,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少白今夜不妨与您把话说个清楚,如果不对的,也请您原谅!”
慕清沣看他态度极其诚恳,不由得也不再存半分戏谑之心。
“王爷,少白知道当年假药一案,使得您的外祖无端受累而亡,而老王爷王妃的相继过世也与此有关,当年与老王爷势均力敌明争暗斗的只有宇亲王,您理所应当会认为是宇亲王下的手,而顾家正是倚靠着宇亲王这棵大树乘凉的皇商,更为凑巧的是,顾家还是药商起家,别说是您,就算是我站在您的位置上都会认定顾家是帮凶无疑……”
“少白不能更改已然发生的事情,但身为顾家子,虽不能替父兄在生意上分忧,但想保阖家平安的心还是有的。我承认,贾帆是我,我在安阳府恰巧遇见王爷,便跟踪了您,当时,只是好奇而已……”
“之后种种,您也知道,并不由我控制,而是由您控制……”,顾少白哽咽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红,“不论您是否相信,我当时都是真心想救您的……”与顾家无关,只是因为你曾是我钟情的人!
“后来,我要您写下手书,确实存了私心,宇亲王已经倒了,顾家再无可傍之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顾家皇商的身份觊觎者众多,而且,王爷您说不准某一天也会拿顾家开刀,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赤足落地,脊背挺得很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他灵魂不倒、思绪不乱、情感清晰。
“瞒骗王爷,我有罪……那一场情缘,王爷可以当作交换,贾帆或许对王爷动过情,但正如那纸留书,贾帆已黄鹤不返,萍水聚散,不必当真……”
慕清沣拢在衣袖中的指尖将掌心刺得几乎洇出血来,什么叫萍水聚散,什么叫不必当真……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么你呢,顾少白,你可有心?”
顾少白苦笑一声,弯下颈项,露出零星脆弱,“少白有心,只是不能给您,因为,某一天,这颗心零落成泥,被您碾为尘的时候,比现在要痛得多……”
慕清沣恨声道,“你因何笃定,我就是那无情碾心之人?”
顾少白抬起蒙着水光的眸子,昏暗的火烛下,波光潋滟,有一种诡异绝决的美,“顾少白不敢赌……因为一旦输了,就一无所有了……”
上辈子不就是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一无所有了么!
时光停在这一刻裹足不前,安静得如同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