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白想知道灵悯缘何知道自己的际遇,慕清沣知道南疆巫术神奇诡异,其中尤以月桅国为最,他希冀着,能将顾少白对自己所有的不合常理的行为都得以解释,那么,或许,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不久,周平把一个托盘放在石桌上,上面放着一柄薄刃匕首,一个瓷碗和一块干净的白布条。
慕清沣吩咐了周平退下,并要冷东在宅子四周警戒,不许任何人靠近,偌大个院子很快就仅剩下他们三个人。
灵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他拔了瓶塞倒入瓷碗中,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立刻迎面扑来,月光明亮,顾少白看得很清楚,应该是血。
他对顾少白道,“你用匕首将臂上红痕切开,将血滴入这瓷碗之中。”
顾少白目光瞟过慕清沣的脸,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此刻敛去了冷漠和狂骄,不知是否因着月光的温和,他的目光洒在自己身上,竟有一种切切的柔润与希望。
他比自己更想知道真相,为什么?
顾少白躲过慕清沣想为他卷衣袖的手指,轻轻道了声,“我自己来”。
他把衣袖卷至手肘,左手执起匕首,没有一丝犹豫,手腕使力,匕首深深地割进皮肤,尖锐的疼痛令他浑身一颤,殷红而浓稠的鲜血滑过手臂,断续不停地注入碗中。
灵悯道了声,“够了”,接着,他飞快地为他上药止血,并用白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好,然后,端了碗走至不远处的一方水池边。
一池残破的莲叶,在月华之下静幽幽地舒展着不再美好的形态,灵悯将一碗新旧血液泼入池中,然后,面向湖水盘膝而坐。
他单手结印,另一只手托起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快而迅速,是顾少白与慕清沣都听不懂的月桅灵咒。
随着他的咒语之声,那串黑色念珠自他手中升起缓缓升至半空,一声轻响,念珠颗颗散开,形成扇形,凌驾于池水上空。
灵悯换了手印,改为双手交叉,手指呈莲花状绽开,口中咒语未停,眉间叶瓣忽然射出一缕光芒,于是,那念珠渐渐光华大盛,极致耀眼,晃人双目。
慕清沣与顾少白在这刺目红光中,不禁想闭上眼睛,正在此时,红光倏然而散,随着光晕散去,才发现一池碧水不知何时已结成一道又宽又长的淡红水幕。
血腥之气随着秋夜缓缓送来,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映在水幕之上,面部模糊不明,身姿伟岸俊朗,分明是慕清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