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也熟悉,当初就是在这里,他结了裂魂阵,送顾少白还阳。
灵悯冲慕清沣扬扬下巴,示意他在外面等。
他踏进房门的时候,顾少白正伏在桌案上写信,几行字写得磕磕绊绊,歪歪扭扭。
他执笔的右手被观心一剑洞穿,即便养好了伤,筋脉还需长久的时日才能恢复,虽然现在勉强提笔能写,却与之前的行云风骨相去甚远。
听到脚步声,顾少白抬起头, “灵悯来了!”
那夜怒气冲冲地离开,后来细想,对灵悯存了许多愧疚。
无论如何,灵悯豁出几十年寿命,拼着元气大损助他还阳,到底是一片诚意,他却那样言语咄咄,事后想起,总觉汗颜无地!
他把笔搁在笔架上,请灵悯在靠窗的圈椅上坐了,自己也坐下。
周远送了香茶和一盘果子上来。
顾少白挑了一只黄澄澄的柑橘,剥了皮,又细心地剔去橘络,递到灵悯手上,“灵悯,我一直想你说声对不起,那日是我出言不逊,对不起你,其实,内心里我是很感激你的,望你莫要怪我!”
灵悯微笑着摇摇头,颇为动容,顾少白白水鉴心,一颗心通透无瑕,怕是上辈子是得了菩提的尊者,才有这般至纯至善的雪魄冰心。
可是,这样一个人,谁都不忍伤,偏舍得伤慕清沣。
甜而微酸的橘汁铺满了齿缝,本是极为味美。却在看到顾少白脚下拖着一条黑黑长长的铁链时,陡然变得酸涩难言。
“少白,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顾少白欢喜地点点头,“当然可以,说起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灵悯捏着橘瓣,半晌,叹道,“少白,你何苦如此?你的心思,别人或许不知,我却猜得透一二,你对他,不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