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少白觉得几顿饭下来,黑狗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也不冲他呲牙了!
“给你起个什么名儿好呢?”顾少白看着把碗舔得锃明瓦亮的黑狗,竟然觉得那小眼神楚楚可怜的,不禁伸手去抚摸他背上的毛,“你的小眼睛怎么还水汪汪的,是不是又想洗澡了……”
“它那是没吃饱……”
“呃……”顾少白一脸黑线地盯着身后的人,“你以为我自己看不出来么?”
慕清沣摸了摸他背后的长发,顾少白寒毛倒竖,怎么跟他方才摸狗的手势一模一样。
顾少白拿起空碗,准备送去厨房,“你和灵悯谈完了?”
慕清沣接过碗,“我去送,你陪灵悯聊会儿。”
顾少白端着一盘摆得整整齐齐的桂花糕,走进屋里。他昨天去城里转了转,发现了一家专卖桂花糕的铺子,经过试吃,立刻就喜欢上了,买了一大包回来。
窗扇大敞着,灵悯正扶着窗棱往外看。
这间房对着后巷,除了灰扑扑的连绵的屋顶,并无其他景致。灰白的天光落在他明亮的眸子里,仿佛蒙上一层阴霾,分外悲伤!
顾少白把盘子放在桌上,拉着灵悯去椅子上坐下。
又随手关上窗子,“天气越发凉了,身子不好,还站在这里吹冷风……”
灵悯笑笑,“不妨事儿,我们南疆的风都是潮湿的,北方的风干燥生冷,难得吹上一吹”,他看到盘子里的桂花糕,一片一片码得方方正正,甚至还可看到淡黄的桂花瓣儿,又闻到桂花的甜香,欣喜地说道,“是桂花糕。”
他拈起一块儿,轻轻咬了一口,半晌,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可顾少白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意像搀了黄连,有点无法言说的苦。
灵悯盯着指间剩下的半方桂花糕,目光缠绵,似乎穿过它而落到了遥远不可知的地方,“师兄做桂花糕最拿手了……那时,我与师兄一起跟着师傅在深山修习,大山里面人迹罕至,更何谈零嘴儿,可我偏偏馋得很,师兄便在桂花开时,与我一起摘下花瓣,择出最好的,做成桂花糕,剩下的花瓣晒干,冬天再用……”
“我那时候整天就知道玩儿,想着,万事有师兄顶着呢!为此,没少挨师傅的打,每次都是师兄替我求情……”
他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哽咽着往下吞,顾少白赶紧倒了杯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