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不舒服么?”
顾少白垂下眼睛,他不是不舒服,他是想给慕流年啊!
慕流年自小体弱,皆因幼年中毒,多少大夫看过都摇头嘘叹,“恐难长寿”。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与之鹣鲽情深的方清池,他怎么忍心看他韶华早逝!
但是,这药这么珍贵,他也不想令慕清沣为难,更何况,慕流年的父亲宇亲王与老沂亲王那可是死对头,当年互相没少下过绊子!
慕清沣看他迟疑,似有难言之隐,拔开塞子又倒出一粒,递给他,顾少白抬起眼看他,没接。
“拿着啊!”
“王爷,不瞒你说,我是为慕流年向你讨药,流年在幼年被庶母下毒,伤元损身,恐怕不能长寿,我不忍见他凄惶早终,所以才……”
他咬了咬唇,“但是,我也知道,宇亲王与老王爷过节颇深,所以,我才要和你讲明白,你如果愿意就给,不愿意我不强求……就当我没说过罢!”
慕清沣凝视着他的双眼,那般透彻晰亮,如果他是为了自己,他兴许会对略有失望,但此言一出,令慕清沣不由得更增喜爱,重情重义又光明敞亮,才真正是令他心仪之处。
他把药丸放回玉瓶,将整只瓶子放在他掌中,又将他手指一根根阖拢,“百越一年只贡十粒,陛下分了我五粒,你吃过两粒,灵悯服了一粒,如今只余两粒,全给你罢。”
顾少白连忙道,“不用,一颗就行。”
慕清沣牢牢地握着他手掌,不让他挣动,“另一颗你拿着,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顾少白背过脸去,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压下眼底起伏的酸热。
终有一日,离散人海,人都没有留住,留这药做什么?
慕清沣看不透他心,只当他是被自己的拳拳爱意感动了。
见他揣起瓶子,立即欢天喜地地出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