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翦尘不理他,扶了顾少白躺在洞中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上。
顾少白昏昏沉沉间,听到二人对话,却如隔云端般既听不清也看不清,眼前俱是灰黑的影子,像有一群乌鸦扇动着翅膀遮挡了视线。
肺腑间热意更浓,五脏六腑像被浇了滚油,‘咝咝’地冒着泡,疼得愈发厉害,他想叫季翦尘,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堕入黑暗前,似有一人,背靠春日煦阳,向他绽开温柔无比的笑颜,赞他一句,“好曲!妙人!”
他口唇翕动,对那人无声说道,阿沣,我很高兴,这一世还能爱上你!
“解药配出来了?”季翦尘问。
“没有”,司徒海一扑楞脑袋。
“没配出来,你还敢给老子睡大觉!”季翦尘眉毛鼻子皱在一起,风度全无。
司徒海却不慌不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便带翻了好多瓶子罐子,“楼主啊,您的飞鸽传书我收到了,小老儿已有对策了嘛,你着什么急啊!”
季翦尘一听,转怒为喜,“是嘛,什么办法?”
司徒海走到百宝柜,打开抽屉,取了只巴掌大的匣子出来,“您信上说,百越的‘归元丹’能解毒,可巧了,本鬼医没有‘归元丹’,却有这个……”
季翦尘打开匣子盖儿,红丝绒面上躺着一朵干枯的花,即便干了枯了,花瓣却还是琉璃一般透明,姿态姣好的舒展着。
“这是……”
司徒海捋着胡子,得意地笑道,“这就是价值连城、不可多得、千金难买……唉哟,楼主您别踹我啊……号称生死人肉白骨的‘冰萏花’”。
司徒海揉着屁股,委屈地瞪着小绿豆眼儿。
季翦尘转头看了眼顾少白,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连胸脯的起伏也极其微弱,真跟死了一般,不由心中大急,扯着司徒海的胡子道,“管你什么花,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