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愤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母妃,委屈涌上心间,母妃却只是温柔揽着他,低声道:
“恪儿,你父皇是爱你的。”
“恪儿,不要管其他人怎么说
“恪儿,你的身上留着最高贵的血,你该骄傲的活着。”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母亲的话,他信,只是不甘。
他认真学习四书五经,经策典论,读遍百家诗,一遍记不住便再记第二遍、第三遍直到记住为止,遇到不会的便反复思索推敲,实在不会便再去问太傅。
他被传作神童,七岁作诗,八岁熟读四书五经,九岁便敢与教习的大儒争辩。
所有的授课师傅都夸他聪慧过人,可堪大用。
那时的他,尚不会敛却锋芒,亦不会韬光养晦,他只是在等着他的父皇如同夸耀大皇兄般夸耀他。
然而,在那之前,先找上他的却是他名义上母后,许皇后。
美丽雍容的许皇后请他吃点心,一整盘的酥饼,做的精致诱人。
即便再迟钝,他也知道,这点心不能吃。
他打翻食碟,不肯吃,许皇后脸色一沉,极怒让他跪在阶前,自日中到日落,何时反省自己冲撞了皇后的罪过何时起。
他倔强的咬着唇,一言不发跪着。
腹中饥饿,疲累交加。
夜色下,他恍惚看见一个女子抱住他,跪在他的身侧。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母亲走出霜华殿,却是为了他。
跪了一夜,母亲病了,他也病了,父皇来看他们,却没再像平日面目慈善,只叫了太医,甚至没有多看他们几眼,就匆匆走了。
他怨愤了。
母亲的话却还是在耳边:“恪儿,你父皇是爱你的,不要恨你父皇。”
他渐渐懂了,即便再努力,也不会得到父皇的夸奖,不在于学识,而在于身份……无论母亲再美,无论他再优秀,身体里的血液无法抽干,他的母亲是前朝公主,而他永远没有资格。
“轰隆隆”
响彻云霄的炸雷声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迂回的扫过明都的每个角落,打破了沉静的夜空,狂暴的雨紧密密的撒落。
雨大了,狂风卷计,呼啸苍穹,到处滴水如柱、雨帘纷飞。
其徐上前,双手递上一件斗篷:“公子,雨大。”
裹紧斗篷,寒风依然蹿过篷底,寒意袭来,姬恪却只是站着,不避不躲。
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一辈子也无法忘却。
什么是诬陷,什么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