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苏婉之想,如果姬恪一直是这样温柔无害干净的让人连指染都不忍那该有多好,为什么这个人的思虑要这么深,为什么他总是做着让人看不透的事情。
回想起在祁山,姬恪还是谢宇的时候,为了躲避计蒙,谢宇也是藏在她的被褥中,他们用手指在手心绘字,幼稚却也温存,满心熨烫的都是抚慰的暖意。
如果,如果……
太多的假设丝毫不切实际,苏婉之无奈的半闭双眼,手指不由自主的触到姬恪的手掌,慢慢摊开。
细长手指一勾一划。
姬恪,对于你,我到底算什么?
心口慢慢腾起了说不出的滋味,或痛或伤或怅或惘,她这辈子真是栽在了姬恪的手上,栽了一次不算,居然还栽了两次。
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又有什么办法。
慢慢俯下身,在姬恪失去血色微微干裂的唇上印上一吻,淡若烟云。
随即苏婉之爬起身披上外袍,脸上再看不出半分刚才的缱绻。
她也只是敢在姬恪昏迷的时候做这些,若姬恪真醒了,她倒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了。
深吸一口气,苏婉之下床朝门外看,许是刚才的动静太大,这会倒没有多少人。
不过,此地显然也不是久留之地,虽说现在人走了,但保不准对方一会发现那人不是姬恪就又回来了,想着,苏婉之把姬恪扶起,替他穿上鞋袜,又戴上面纱,搀扶着姬恪背起包袱就朝外走去。
到了楼下正遇上欲上楼苏星,苏星见苏婉之忙小声急急道:“小姐,刚才那些人是来抓姬……公子的,你看到没有!”
“我知道,我们现在就走,你去和掌柜说待会其徐回来让他先在这等着。”
苏星连连应声,跑向柜台。
许是因为病的缘故,姬恪并不太重,甚至苏婉之一用力就能透过单薄的衣衫摸到姬恪的骨骼,些许膈人。
压下心头的忧心,苏婉之继续朝前走。
看着人来人往的陌生街道,苏婉之顿了顿脚步,客栈是不能再住了,齐州境内她又完全不认识,下面要去哪好?
思前想后,苏婉之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住宿还不会被无故盘查,并且可以打听消息的地方。
夜上妆浓,芙蓉楼前脂粉香气弥散,楼内喧嚣,自是声色犬马灯红酒绿,一片芙蓉乡的景致。
“公子,公子,怎么瞧着有些面生……您这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芙蓉楼的姑娘可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包您满意……”
一身华衣的摇着金边折扇,半掩唇的年轻公子露出了颇感兴趣又很是遗憾的表情,身上挂着的玉珏璎珞随之晃动,显出几分贵气:“鸨妈妈呀,我确是头回来这里,不过今次可能不能来见识您家的美人……”
“呦,公子这是为何啊?”
年轻公子对着自家小厮勾了勾手指,那矮个子的小厮抱着个昏迷不醒的人走上近前。
“妈妈瞧这姑娘如何?”折扇一收,半挑起那人的脸。
半盏灯光辉映,投射在那人的面容上,白皙的肌肤如玉如雪,五官毫无瑕疵,宛如天赐,唯独唇色略白,但姣好的唇形反让人觉得别有一番特色,只是这容貌即便在青楼的浮华喧尘中,仍是透出几分清冷出尘尊贵之意,让人不忍玷污,竟是美得不似人间该有。
只一眼,老鸨就看呆了眼。
美人她见多了,还真未见过如此样貌的……真真是,要是落进她的手里,她保证能让“她”红透半个齐州!
不等她再看上两眼,那年轻公子就迅速将美人的面容掩起,看着老鸨痴呆的样子,流露出几分不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