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一少年行 南风歌 2603 字 9个月前

“已经到了这一步,断没有放弃的道理。”慕容骁面无表情地道,“何况,你一身经脉毁於严寒,内力也尽废了。如今我强用内力替你梳理通透,你却无法支撑。若不再行废去,你以後更加深受其害。”

“门主说得好像一心为我著想似的。”高放唇边勾起一抹讽笑。

无论他有多不想,最终还是被慕容骁挟持到练功房,开始了新一次的折磨。

慕容骁绕著坐在榻中的高放飞快转挪,一瞬间将他身上几处大穴尽数封住,而後以手抵背,开始为他散功。

手底下单薄的身躯让他有些心忧胆颤,眼见手下躯体渐渐发起抖来,无论他多努力稳住内力散逸的速度,却仍旧止不住高放的颤栗。

噗地一声,高放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终於停下颤抖,软软地倒了下去。

“高放!”慕容骁惊惧地唤了一声。

以前的几人也都是这样,似乎一口鲜血吐尽了全部生气,从此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慕容骁看著软倒在榻上的高放,一颗心几乎像被冰水浸透,向著高放伸出双手,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著。慕容骁狠狠地握紧拳头,才止住发抖的手指。

噗地一声,一把光亮的剑从一具躯体上拔了出来,溅出一蓬血花,扑染到光洁的石墙和地面上。失去生命的败者颓然倒地,剑主人持剑甩了甩上面的血珠,一脚将那人踢翻过来。

一名青年战战兢兢从藏身处走了过来,望著地上那人,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大伯……”

“你哭什麽,这又不是你大伯。”持剑的少年收起自己的武器,不屑地开口。

“楚少侠,我是信你,才──可是这个人,分明就是大伯的样子。”青年泫然欲泣。

信云深也低头在那人脸侧摸索,摸了摸著皱起眉头:“居然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什麽?!”骆星一听,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起来,也顾不得害怕,跪在那人身边,急急地探手摸他的脸侧。

“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戴的人皮面具……”骆星呆呆地看著那个人,猛然崩溃一般大哭起来,“没有戴人皮面具,却长著大伯的样子──这个人,分明就是我的大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骆星抬手在信云深身上又拍又打,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虽然骆星没什麽内力,但男人的手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信云深不耐地躲开他,喝斥道:“你哭什麽哭。这几日你我不是早查清楚,你们家的事必有蹊跷,这几个装神扮鬼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东西。前几天你见了他们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怕得厉害,现在又哭什麽哭!”

“万一……万一你调查错了呢?!”骆星继续哭道。

信云深冷哼一声:“绝对无错。他们若不死,今日倒在这里的可就是你我了。”

骆星呆坐在地上,抬头泪眼迷蒙地看著信云深。

信云深自己在那人身上翻了一遍,翻出一个瓷瓶来。

他抬手将瓷瓶中的绿液倒在那人身上,又将瓷瓶也扔回去。不过片刻间,方才还在地上的尸体便化得无影无踪。

骆星看得目瞪口呆。信云深拍了拍手:“这东西就是那群黑衣人随身携带的。现在你总信了,这个人不管是不是你大伯,他都心怀不轨。对付心怀不轨之人,便要如此。”

信云深说完,也不管骆星还在失神,带著呆呆傻傻的骆星离开那院子,前往二人暂住的藏身之处。

他自从那日进了孤松派便四处查探,短短几日内搜集到不少证据,至少能够证明骆星所言非虚。不是他得了失心疯,而是这孤松派的确不同寻常,处处透著诡异。

今日却是那骆星的大伯发现了他的调查,欲对他发难,却被信云深先发制人,毙於剑下。

而这人与那些神秘黑衣人的联系,却更加让信云深百思不得其解了。

既然确定了孤松派的异常之事与黑衣人有关,信云深自然不再手下留情。他一路上被这些人黏得死紧,又找不到破解的头绪,早已万般不耐。对於孤松派这些人,若实在拷问不出消息,信云深也绝不给他们自杀的机会。在被擒之人自我了断之前,信云深定要先一剑了结那人的性命。

尽管结果一样,信云深却惟独享受这般掌控的快感。

骆星一直犹豫不决,若不是信云深对他又是威胁又是利诱,不准他对那些黑衣人同夥动些愚蠢的恻隐之心,恐怕他早就倒戈相向,在信云深的剑下维护那些人了。毕竟那一张张脸,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这一日信云深又抓了孤松派三长老骆松,又是一番拷打逼问,骆松却铁了心地闭紧嘴,一字不说。

信云深气急,挥开一道掌风,啪地一声印在骆松脸上,将他打得脸偏向一边。信云深用剑指著他的下巴怒道:“我再问你最後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跟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