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放就应该是属於他的,这是命中注定的,是谁也抢不走的。信云深紧握住胸口的衣襟,那里被嫉妒和仇恨煎熬著,心痛难当。
他从哪里得来的这般自信呢?他明明知道高放有多好,越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越会被他所吸引。他以为高放会对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说不,他却凭什麽这样以为呢?在他拒绝回应小放的喜欢之後。
信云深惊慌地发觉,曾经只属於他一个人的高放,竟被他亲手推开了。
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慕容骁回到高放的住处,高放正在收拾这些天采好的药草。
慕容骁道:“怎麽,要走了?”
高放点了点头:“教主该等急了,我得尽快赶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小放。”慕容骁凑过去替他收拾。
高放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免了,慕容门主很闲吗?你的焚心门还要不要了。”
慕容骁笑了笑,也不坚持,在一边坐了下来。
“你就这样走了?不见一见信云深那个小子了?”
高放动作一顿,低下头道:“见他干什麽,我不想节外生枝。”
“谁知道呢?也许他已经醒悟了,开窍了,长大了,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了。”慕容骁笑道。
高放不再搭理他,默默地将行李收拾完毕,便直接下山了。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君书影的身边,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将君书影身上的追踪药粉解除干净。
而这时候的楚飞扬,却还沈浸在君书影日渐顺从和亲密的喜悦当中,放松了警惕。
高放提醒君书影道:“教主,你要想清楚,你这样的欺骗他,辜负他的一片真心,他以後也许不会原谅你。”
君书影不屑一顾,高放只能无奈一叹,不再劝说。
君书影和信云深一样都是恃宠而娇的人,只是他和楚飞扬这样给予宠爱的人,终究也是会累,会心冷的。
君书影解了身上的追踪药粉的第二天,便将小石头托付给别院附近一家善良的农户老夫妻照顾一段时间,带著高放毅然踏上前往天一教的道路。
高放临行前拿出许多银两给这对老夫妻,他们却坚持只收一些碎银,也是为了不亏待了小石头。高放往日住在这里的时候便与这对老夫妻常有往来,知道他们都是善良朴实之人,便不强求,只是又留了许多自已配制的药粉药丸给他们,将其中功用一一解说。两个老人记得十分用心,直到老人分毫不差地记了下来,高放才放心地跟随君书影离开。
翻身上马的那一刻,高放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住了几个月的院落。不大的门板上和门的四周还贴著鲜红喜庆的春联,院子里面也全是温馨的布置。对高放来说,这里承载著的全是愉悦和幸福的记忆。他尚且如此,君书影又当好何呢?
君书影却连一眼也没有回望,只是一打马轻喝一声,绝尘而去。
到底是不想回头,还是不敢回头呢?高放无奈地低叹,也驱马追了上去。
高放知道君书影的全部计划,两人先往苍狼山将燕其捉了起来,在他身上中下隐而不发的蛊毒,胁迫青狼带领天一教为君书影效力,一同前往断剑山庄。
二月初的武林大会,才是君书影的目标。
原本君书影要的只是天一教,就算要染指中原武林,也须慢慢渗透,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办成的事情。高放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把目光放到武林大会上的,连青狼说要将天一教拱手送回,君书影都完全不放在眼里了。他的计划在高放看来实在极其冒险,甚至得不偿失。就算靠著一招出其不意,最後勉强成功了,日後中原武林的各门各派又怎会甘心臣服?到时势必风波四起,简直永无宁日了。
这一点,君书影不会想不到,他却仍旧一意孤行,连高放的劝阻都全然驳回。
君书影再冲动也不至到这般盲目的地步,然而他却如此执著到近乎顽固,究其根由,高放只能想到一个人。
也许是不甘心,是要证明自己,也许是示威,是向那个男人挑衅。不管是哪一种,他如此地在乎一个人,他这一辈子,都再难逃脱那个人的影子。
不管楚飞扬在不在他的身边,不管他离楚飞扬有多远,君书影都再也不可能逃离楚飞扬。
这是他自己划地为牢,甚至不需要楚飞扬出手,谁也无法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