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道:“娘娘深谋远虑,必是好的。”
因喜拍了拍他的头,有些惆怅道:“莫要生了异心,你净了身,在外头挣再多的钱,也娶不了妻子,没有子嗣后代,倒是跟着娘娘和太子一心成就大业,来日才能光耀人前。”
双林心下冷笑,知道这就是古往今来皇宫喜欢用权宦来制约朝臣的缘故了,他们总觉得太监没有后代,所求无非权钱二字,谋不了朝篡不了位,只能依附皇权,因此虽然时常被人诟病,宦官依然担当了各朝各代权力漩涡中心的各种角色,用来制衡前朝。
不管怎么样,虽然一时难以脱身,却到底是不必在这宫里挣扎了,若是经营得好,也不是没有机会脱离被人控制的局面,他一边思忖着,一边和因喜告别,往东宫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毕竟跪了太久,走得一瘸一拐的不太快,却是被一个侍卫喝止问道:“什么人!”
侍卫举了灯笼照他面容,双林抬了头勉强露了个笑容道:“小的是东宫内侍,应皇后娘娘传召到坤和宫办个差,如今方回。”
那侍卫忽然笑道:“原来是你啊傅小公公。”
双林抬头看到居然是裴柏年,也微笑起来:“今儿居然是裴侍卫您值夜班?”
裴柏年低头看他的腿道:“是啊,你的腿怎么了?这是——被罚跪了?”
双林苦笑了声道:“奴才命罢了。”
裴柏年看了看周围道:“我身上带有活血的药油,替你揉开吧,你还小呢,拉下病根可不成。”一边说着一边拉了他坐在一旁的山石边上,不由分说替他卷起裤腿看,灯笼下看到双林膝盖上通红的两块,咂嘴道:“你也膝盖上弄点垫子才是。”说罢从怀里拿了一支瓷瓶来,果然倒了一些药油出来往双林膝盖上搽。
双林喜他爽朗直接,也不和他客气,只是低头看他使劲揉搓,一边道:“跌打油一般味道都大,你这药倒没味道。”
裴柏年笑道:“有味道的效果才好,只是我们在宫里当差,若是有个跌打损伤的,熏到主子了可怎么得了,所以这是家里给专门配的药油,没什么味道的,只是效用上也有限了,你回去还是另外去御药房抓点药的好。”
双林道:“我也是天天在主子面前伺候的,哪里敢用那味道大的,也罢了——上次还要多谢你给的消息,一直没找到机会谢你,今儿又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