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会非礼你?」方棠溪轻轻咳了一声。
「少啰嗦!」蓝吹寒皱了皱眉,心情却是稍稍上扬,「快上来!」
方棠溪无可奈何,只得伏到他背上。他仍然用缩骨功,窈窕的身形,看着似乎要被压垮,却是十分稳健,惊得路过的人都掉了下巴。
戚叔早就回庄传了消息回来,看到少夫人对少爷如此珍而重之,感动得老泪横流,如今方家遭逢大难,正缺一个主心骨,想不到有少夫人站了出来。他之前对老夫人相信算命先生的话,认定少夫人生就一副旺夫相还有些不敢苟同,现在看来,少夫人无疑是当家的最好人选。
「少夫人,我们这就启程了吧?」他躬身抱拳行礼。
「嗯,看看店里有些什么吃的可以做干粮,免得错过了宿头,到时也能充饥。」蓝吹寒虽然有些疑惑,戚叔竟然不问方棠溪而问自己,却也没有说什么,随口吩咐起来,「今日有官道就走官道,别走小路,官道平坦些,少爷身上有伤,也不急着赶这一时半会儿。」
方棠溪想说什么,却见他冷然的目光扫来,登时将话咽了下去。蓝吹寒的决断是正确的,万一震开了伤口,到时再想办法缝合的话,花费的时间更多。
但两人才翻过脸,他现在却连稍稍的抗议都没有,不能不说是一种失败。他现在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一定爱极这个男子,否则不会任凭他决定,不愿违逆于他。
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因为爱得深了,便畏之如虎,不敢违抗。这种心理已经刻入他的骨髓,变成了直觉反应。
两人依旧坐在马车里,这一次仍旧是并排坐着,但车厢里却是长久的静默,只听到外面辚辚的车轮声。
蓝吹寒虽然好静,却不习惯方棠溪沉默寡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上次你为什么忽然那么问雷凤章?你明明忘记了许多事,为什么还会知道有个同性……伴侣?」
方棠溪原本一直在自顾自地沉思,听他说话,登时露出尴尬之色:「这个……可以不回答么?」
「不能。」蓝吹寒转过头,看着他,两人原本并肩坐着,变成对视。
相顾许久,方棠溪终于败下阵来。蓝吹寒的眼睛像是要揭开他所有的伪装,他只得转过了头,目视前方:「……还在苏大夫那里时,我便感到身体略有不适,不过开始只是有个猜测而已——如果那个假设的恋人存在的话,即使别人不告诉我,他也会自己出现在我面前,至少三天之内就能确信是谁。其实我并不能肯定是雷凤章,所以才会故意让你听到……但现在我已经明白,没有什么恋人,只是一个曾经的伴侣而已。」他轻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
蓝吹寒微微一震,心思一片混乱,手轻轻放在他大腿的伤口旁:「这里,很疼么?」
「不疼,一点小伤而已。」方棠溪淡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