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离缓缓摇了摇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北堂傲扶他站起,感觉他全身发软,双手冰凉,把住他的脉,内息竟是一片紊乱,道:“怎么回事?你身体不适,刚才还坚持要走。我若不送你,你这样如何出得城去。”
言非离想起他刚才的笑容。自己虽站在街角,只远远的望见,但也看得出他的笑容冷艳之极,还带着淡淡地甜蜜,不由心中气苦,莫名地上火。
“王爷不必送我!我自己能回去,多谢王爷关心!”
北堂傲听他既不叫自己‘谦之’,也不以‘门主’相称,竟唤自己王爷,声音还如此冷淡,不由心下不悦。蹙眉道:“非离,你在生什么气?你是不是受了伤?为何内息不稳?”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受伤。”
“你在倔强什么!?我不是说过在我面前你不用勉强么!”北堂傲见他不答,心头也是冒火。自己看见他便兴冲冲地高兴,想着与他聚聚,他却似乎急着甩开自己一般,赶着要回郊外。这会儿明明身体不适却还在逞强,问他他还敷衍,好似把自己当成个外人。
“你到底怎么了!?你再不说,我便直接把你抓回府去,让御医好好给你诊治诊治!”
“不!不行!”言非离立刻反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北堂傲误会了,一把放开他,怒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原来竟是我多管闲事。你非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又操什么心!”
言非离知道他已经恼了,但都是关心自己。可是此事关系重大,他实在没有说出口的勇气,何况,谁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若是再像当年……
言非离犹豫不定,抬起头来,见他面色冷凝地盯着自己,心里一痛,伸出手道:“谦之,我、我……”
“你刚才不是叫我王爷么?怎么又改口了?”
“我没……”言非离张了张口,想解释点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阵昏眩,双眼一黑,缓缓倒了下去。
北堂傲大惊,急忙一把抱住他。他刚才那些话不过是看他倔强固执而急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高高在上惯了,怎由得别人忤逆,尤其这人还是言非离。可是此刻看他昏倒在自己怀里,周身冰冷,面色苍白,才意识到他的情况不妙,却又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连忙把他抱起,跃上房梁,掠回府去。
言非离很快就醒了,睁开眼看见陌生的雕刻床顶,不知是在哪里,刚要挣扎着坐起,听见身畔一个声音道:“非离,别起来,我马上命人去请大夫。”
言非离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府里的望鹊楼。”
言非离模糊地记得这里,坐起身来:“我没事。谦之,不用请大夫。”
“那怎么行。”北堂傲蹙眉:“这个时候你怎么还逞强。”
言非离怕他再生气,忙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是逞强。我、我……这个病不能让别人看的。”
“你到底怎么了?非离,不要让我担心!”北堂傲已快失了耐性。
言非离沉默了片刻,拉过北堂傲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腹上。
北堂傲不解,挑眉看着他,却见他垂着头,脸上浮出似喜非喜,似忧非忧的奇异神色,愣了片刻,猛然间大脑犹如被人重击了一下,瞪大秀眸。
“非离,你、难道你……”
言非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担忧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微微发抖。
北堂傲刹那间迸出极大的喜悦,只觉全身血液都涌了上来。刚要激动地站起,却瞥见言非离苍白憔悴的面色,瞬间记起秋叶原当年的话:“北堂门主,言将军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再适合受孕。他落下的病根已不能痊愈,身体虚弱,将来如果再次生育,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这几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的神志。
北堂傲心里波澜翻涌,掀起了滔天巨浪。想起他刚才为言非离把脉,他的气息不稳,体内虚行不足,身体状况奇糟,如何能再孕育胎儿?
“非离,你确定吗?会不会是弄错了?”北堂傲焦急地求证。
言非离脸色一变,放开他的手道:“也许是我弄错了……”
“非离,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