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儿呆住,他的神情凝滞了,片刻后如泥塑的面具开始guī裂。

大殿中早已退的gān净,只有暗处的烛火,鬼哥儿, 浮云大柱下的十个人。

醒林抚着胸口,没理会似被钉子钉死在原地般的鬼哥儿,他试着艰难地迈开右腿,一阵如被闪电击中的苏麻痒,令他差点痛呼出声,抚着岔气剧痛的胸肺,他提起另一只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

身旁似是有人给他打眼色,有人说话,有人唤他,他全听不见耳朵里,只听到自己心中怦怦跳,没有了紧张,只剩下巨大的雀跃,高兴地雀跃,他甚至有些红脸。

他知道后厅怎么走,穿过大殿,转过高榻后的巨大插屏,打开插屏后两侧各开的门扇,就是后厅。

醒林一路行来,不过数十步,脚步笨拙拖沓,心跳剧烈迅猛。他连呼吸都忘了,这是他此生最漫长的一段路。

他站在后厅门前,把最后一口气喘出来,手抚着门板,停了一会,似是休息,似是借力。

他轻轻推开门板,两扇门缓缓打开,屋内一片朦胧,原先收起的轻纱幔如今悉数放下,最远处的榻上依稀有个人影。

醒林进来,扬手拂开第一层飘到他眼前的纱幔,那远处的人影近了一些,轮廓清晰了一些。

他欲拂开第二层纱幔,那朦胧的人影不紧不慢地问:“谁?”

他未答言,手攥纱幔欲一把掀开,那朦胧的人影已瞬间走到近前,那轮廓已不是隔了千万烟幕,千万世事后的轮廓。

一个清晰可见的人影站在纱幔后,那人又问:“你是谁?”

醒林攥着纱幔的手不动了,两人中间的纱幔薄地如一缕烟。

醒林缓缓开口:“你心中所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