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月腰间飘出来的正是那枚不安分的金球。

它浑身散发出红金光芒，带着肉眼可见的兴奋朝着新月面前的光点直扑而去，金球中那团阴也格外兴奋，它从球心处膨胀到撑住整个金球内壁，大半身体都撑在前面，似乎是在驱赶着金球快一点，而它挤在金球上落下的影子似乎有一丝眼熟。

新月瞧见它拖着一道长尾往光点那边扑就觉得不对，刚要跳起来拦截就被身边老红菇的一嗓子吓得差点脚软。

“对！对！”老红菇的眼神紧随着那道金红光芒，瞧着它在半空中上下飞舞，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新月的动作一迟疑，那边的金球就将汇聚起来的光点吞吃大半，身上的光芒都比平日里亮上几分，里面的阴影也似乎胖了几分，挤在内壁上的部分更多，映得金球上凹凸不平，却让新月觉得更加熟悉。

“是月，是月啊！”老红菇热泪盈眶，高高抬手朝着金珠所在的位置跪拜下去，它虔诚地五体投地，却依然因着激动而颤抖，低声呢喃道，“是月，是月啊...”

老红菇的声音实在是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思念、崇拜、敬仰、还有一丝丝委屈，这点委屈虽少，却让足以让闻者鼻头一酸。老红菇跪了下去，小晶酒也跟着它朝着那金球下跪，那些熄灭的夜光菇也收紧了伞盖，朝着金球的方向曲下了身子。

“这...是月？”新月被这些菇民的反应给搞迷糊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洪月，对他使了个眼神，洪月对她耸了下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你...你们能看到么？”新月指向半空，不过她问的倒不是金球，而是在金球附近飘逸着被不断吞吃的那些光点，她一开始还很担心自己做错了事，可老红菇的反应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而从那些光点上感受到的感激和释然也不似作假，这才让她安心下来。

“这就是月啊...”，老红菇抬起了头，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盯着半空中那团金红色，瞧它拖着金红光尾在空中飘荡，哽咽着说道，“很久很久之前，月的子民都是这样被接回家的，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

它抱着身边的夜光菇嚎啕大哭，好似要将这百年来的憋屈都哭出来，也终于能将百年来的委屈一一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