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瘀膏还摆在床头矮几上,宏宣帝垂眸看了看,问:“他伤着你了?”
承远王妃摇头:“伤着的是棠梨。”
宏宣帝不言,似瞥见什么,借笼盏之光将她下颚轻轻托起,现出颈上一片红痕。
“这还不算伤着吗?”
承远王妃闭眼,不欲再说下去。宏宣帝沉沉一叹,坐到身旁揽她入怀,知她不愿讲了,便有意引开她心思,道:“瑱儿身染风寒,许是白日落水闹的,朕陪他许久才来此看你。”
王妃果不再想其他,拧眉露出焦虑神色:“瑱儿可还好?”
“尚好,虽有不适,却同平素一般闹腾,缠了朕挺久。”
王妃闻言浅浅露笑,宏宣帝趁她情绪稍缓,扶她躺下:“你当好好休养,不要令朕挂心。”
“皇上当真挂心?”
“朕不挂心,在这儿做什么?”
“臣妾以为,皇上今夜会去陪着宜妃。”
宏宣帝低声作笑:“朕白日在秋华殿所言,旁人不懂,你还不懂么?朕自是要来陪你。”
承远王妃岂会当真不懂,不过是心有委屈,面对心上人时终于显尽小女儿姿态而已。她放松躺好,从薄被里伸出手来勾住宏宣帝手掌,低语道:“皇上,医师诊过了,臣妾的身子已有两月。”
“朕知晓了,”宏宣帝执她素手,“这是你与朕的第二个孩子。”
承远王妃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她坚定抬眼,语气柔弱却不容回绝:“皇上,这个孩子,臣妾要留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