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平怀瑱颔首应一声,不再多言,足下愈快。
许是启门之声扰着里头,过帘而入时,内殿二人已知他到来,各有喜色。然而不过半瞬之间,皇后面上笑意便收敛几分,榻畔王妃起身作福,亦自眉间浮出难以言说之色。
平怀瑱直觉有异,正色行近数步先作请安,罢了故作不疑,浅笑询道:“母后瞧来气色甚佳,莫不是与王妃说了哪些体己话才这般愉快?”说着为她绕走鬓旁零落碎发,倏而听她一叹,被执住了手掌。
“本宫有话问太子。”
平怀瑱觉指骨微凉,先将那手反握暖着,再来应这分外正经之言:“母后但问无妨。”
“好,”皇后得他此言更不迟疑,直无避忌,“你且告诉本宫,棉春现在何处?”
平怀瑱霎时心下一紧,若非皇后目不能视,定已看破那眸里异样,他稍一停顿应道:“母后糊涂了,棉春早前不是出宫探亲了么?是儿臣允她离宫的。”
“看来太子是仍不肯实言了……”皇后拧眉轻叹,松了他的手,“罢了,本宫也不与你绕弯子,棉春之事,本宫全都知晓。”
平怀瑱不语,回首盯了静立帘边的蒋常半眼,盯得蒋常浑身一激灵,无辜垂下脑袋。
“本宫眼瞎,但心是明的。”
“母后,”平怀瑱回头歉疚,忙作宽慰,“儿臣绝无此意,将您瞒着无非是不愿您徒生烦忧。”
他好言顺抚,熟料皇后听得越发懊恼,摆首止了他的话:“太子好糊涂,免一时烦忧却致后患!”
平怀瑱不敢反驳,唯恐她气急伤身,待她缓了片刻才低声温和地问:“是儿臣错了,但不知母后从何得知此事?”
皇后仍在气里,偏过头去:“你且问问王妃。”
“是,母后莫怪儿臣了。”平怀瑱应着,一边侧身示意蒋常斟来热茶,转而望向王妃,眸里尽含无奈。
承远王妃与他四目一对,亦是莫可奈何,摇头轻道:“今晨入宫,妾身伴皇后出殿闲走,在北院一隅瞧见一名宫婢,正同一棵树讲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