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他与阿绯出双入对,反而觉得也没什么了。到底教主与圣女亲密一些,对拜玉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个人出了晋阳城,带上香烛,沿着盘龙谷的山脉策马而行,来到益水之畔。冷非颜的墓没有碑,然而坟头却摆放着新鲜花果,看来是有人刚刚祭拜过。
阿绯说:“你跟她是不是有悄悄话要说呀?要不然我躲远点?”
杨涟亭摇头,说:“我只是想来看她一眼。”
他打开纸钱,在坟头焚化。阿绯说:“那我就在这儿啊。”
杨涟亭说:“嗯。”
两个人于是一起给她化纸,不远处就是益水,正是青山滴翠,流水潺潺之时。阿绯说:“以后我要是死了,也要葬在这么一个地方。”
杨涟亭说:“别胡说。”
阿绯说:“如果以后你死了,愿不愿意葬在我旁边?”
杨涟亭正添着纸钱的手一顿,阿绯说:“愿不愿意嘛?”
杨涟亭继续化纸,说:“嗯。”
阿绯就开心了,赶紧去点香。她身上有一种花粉的香气,温柔地抚过鼻端。
南清宫里,左苍狼任由太医诊过平安脉,等人走了,她才叫廖立平:“这几天,拜玉教的教主和圣女会在城中。你联络一些人,暗中跟一下。”
小平子呆了呆:“将军是要监视他们?”
左苍狼说:“不,我不希望有任何行踪可疑的人跟他们联络。”
小平子懂了,说:“将军是担心废太子的人再找上他们吗?”
左苍狼说:“嗯,跟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晋阳回姑射山为止。一切花费到薇薇那里支取。”
小平子答应一声,赶紧去了。
左苍狼这才坐下来,最近袁戏、诸葛锦等人都有书信传给她,无疑都是表达谢意。军函都是由王允昭代转的,他身为中常侍,在慕容炎允许的情况下,是可以拆阅任何军函的。
所以这些信件,当然也都被拆过。袁戏等人说话用词都十分谨慎,一看就是出自参军主薄之手,再由他们自己誊抄。就算是这些粗犷的武夫,突然都学会了拘谨。
左苍狼翻阅着那些信,难道王座上那个人,真的没有感觉到这些字里行间的疏离吗?那些沙场撒血的信任,就这样慢慢被猜忌消磨。于是最后,他们递呈给君主的折子,永远都只有千篇一律地问安。知道信件会经由中常侍之手,于是上面也成了寥寥几句恭谨的寒暄。只有要托藏歌代转的信上,才会洋洋洒洒,哪怕废话连篇。
她提笔,给他们回信,待到落笔的时候,发现自己能书写的,也不过几句问候
。
她正沉吟,外面薇薇突然跑进来,说:“将军,栖凤宫突然传召了太医,陛下也过去了。”
左苍狼头也没抬,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