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过背后袭来的攻击,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面孔扭曲,眼神阴毒,“你们从来就看不起我,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在施舍一条狗——”
“别侮辱狗了。”
她嘶声打断道,“如果你不想接受,那你可以滚!没人逼你接受我爸妈的钱!你真是个又当又立的贱畜——”
他们在大厅里打了起来,巨大的裂缝从地面向上蔓延,墙壁碎掉,天花板垮塌。
所有的家具几乎都不再完整,四处都回荡着破裂撞击声。
因为太过愤怒,她甚至顾不得父母尸体在侧,几乎使出了全部的本事。
他们四处纠缠厮打,打得难解难分——
她胸口腰腹间破开的伤口里,伸出千万条蠕动的细丝般的红色触须,那些细小的肢体宛如虫群般包裹了对手。
她将那个人彻彻底底地吸收“吃”掉了。
她的身躯膨胀变形,四肢上出现了许多臃肿的肉块,红色触须凝聚成粗壮的肢体,又化成根根刺出脊柱的骨骼,最终又收缩消失回体内。
整栋别墅轰然坍塌。
她得到了那个人的记忆和能力,知道那人又得罪了当地的帮派,欠了一大笔钱,这次来家里又是索要钱财的。
父母拒绝给他钱,他就偷袭杀死了他们,还想要杀掉她,这样就能独吞这些财产——因为在他没成年的时候,她的父母办了手续,成了他的监护人。
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件事都荒唐可笑。
然而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还没等她将父母的尸体从废墟里捞出来,那个帮派的人就上门了,他们并不接受那个人的死亡,反而要她为他继续还债。
克丽奥杀了他们所有人。
然后她知道自己麻烦大了,那个帮派在当地颇有势力,她一个人未必能够对抗。
她收拾东西跑路,战争也恰好开始了。
某种程度上反倒是给了她便利,因为哪怕是那个帮派的人,也没空再因为一笔债务和几个打手的死亡而追杀她。
以她的能力不会缺钱,她先干了一段时间的雇佣兵,期间也曾迷茫地去过很多地方,在不同的空间站里住几天,再辗转去新的星系。
她曾在联邦边陲的一座空间站里等候航班,在高级会员专用的豪华休息室内,看到一个坐在窗边的金发女孩。
后者一手托腮,一手放在桌上,掌心里浮动着一团纠缠的金色能量球。
金发女孩百无聊赖地侧过头,隔着半个休息室看了她一眼。
那一瞬间,克丽奥几乎汗毛倒竖,如同猎物被凶残的猛兽锁定,连忙坐到了离那人最远的地方。
她们没有说话,也没再对视,很快分别登上不同的客船,前往了不同的星域。
后来,她被血帆星盗团招募,遇到了更多的形形色色的人。
也包括老对手黑飚的某个金发指挥官,那张脸和曾经的迦南议长有七八分的相似。
然后,克丽奥听说他败给了一个号称神之烈焰的人,她当时还觉得可笑,结果没多久自己也一败涂地。
再后来,她知道了神教的存在,也得知那人是神教的大使者,代号太阳。
最初那些年里,克丽奥作为血帆的团长被神教招募,起因自然是她也溃败于尤莉手下。
后来忌惮于上司残忍的性格和冷酷的手段,也看到了凯撒被折腾得生不如死,自然不愿让自己也遭受那种折磨,所以并未如何反抗。
然而内心深处,她还是觉得不服。
或许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年轻几岁,或许是因为自恃能力想着早晚有一天可以吞噬那家伙——
数年之后,大使者变成了使徒,太阳变成了净化者。
然而为人所周知的,却是由前一个代号衍生而出的,震惊寰宇的拥有最强破坏力的异能者。
太阳之手。
吉奥克星系灰飞烟灭之时,它终结了所有杂乱的风闻传言。
那时她也是观众之一,只是在更远的地方,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个星系的覆灭,所有的物质概念全然不复存在。
克丽奥仍然记得感知世界里爆开的金光。
哪怕只是用精神力遥观,那痛楚也如同尖刀般刺入了脑海,霸道又凶残地烧灼着她的意识。
然后她跪下了。
那时她觉得自己别无选择,甚至是向这样的人臣服也是一种荣耀。
她看到凯撒和自己做出了相同的举动,他们沉默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再也没有看向彼此。
“……”
克丽奥知道凯撒的过去。
她不属于被剥夺异能的那一部分人,自然也保留着曾经关于战争时期一切辛秘的记忆,不像是其他人,脑海里只残留着模糊的印象。
他们本就是一个年代的同龄人。
甚至某种程度上说,被战争或是被人性摧毁了原本拥有的一切,就像是两面互相照应的镜子。
但她也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