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楚策的梅庚匆忙赶来,见刚出门的苏婧略微怔了怔,当即收敛起通身戾气沉郁,颔首道:“母亲。”
苏婧柳眉微挑,伸出手拍了拍自家儿子肩,低声:“放心,堂堂大楚西平王府,不至怕了他个侯爷。”
梅庚哑然失笑,这话与“官大一头你压死他”一个意思。他瞧着苏婧眼角不甚明显的细纹,目光柔和,轻轻应下:“母亲说的是。”
他还是头回听见知书达理的母亲说这种话,可见西北之战与父亲的死,让这位素来温婉的王妃不得不强硬起来。
梅庚轻轻叹息,他已见她鬓边多了白发。
“嗯,进去瞧瞧吧。”苏婧挽着披帛施施然离开,眸底却暗噙冷色。
永定侯府那点破事,莫说传遍永安,她远在西北时便听闻,定远将军家的嫡女她也曾见过,是个端庄贤淑的姑娘,却孤傲了些。
却未想落得如此下场,连儿子都举步维艰。
屋内燃着烛火,虞易还未醒来,三人在屏风外檀木桌旁坐了一圈。
风溯南摇着折扇感慨万千,“梅庚,你娘也太好了吧,你看我爹和我娘,一个比一个凶残。”
梅庚莞尔,遂敛去笑意,俊毅眉眼涌上森寒,轻声问道:“虞易如何了?”
“死不了。”陆执北语调一沉,咬牙瞥向风溯南,“我和梅庚这两年不在永安,虞易是怎么回事?虞澜再大的胆子,怎敢当众对他动手?”
啪嗒。
折扇掉桌面上,风溯南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满脸憋屈地抿了抿嘴,憋出一句:“你还好意思问?”
陆执北满脸都写着疑问。
风溯南啪的一巴掌拍桌子上,起势像要开腔,悲愤欲绝:“你们一个两个都出去了,让我自己在永安应付那群豺狼虎豹,你们知不知道,太子和老四合起伙来坑五殿下,爷又进不了宫,就去年,五皇子从凝辉楼台阶跌下去,断了腿,爷是想尽法子才把药送进宫去,不然他那双腿算是废了。”
话音未落,周遭蓦地浮起寒气,瞬时便从临夏进了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