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话说。”
梅庚应声望去,瞧见开口之人后忽而扬了眉梢,眸光淡淡,又透着几分深意。
永定侯虞致壬。
“陛下,西北战败,陛下既往不咎赏赐封王,今日西平王却当众污蔑朝臣,臣以为,此子年幼,难当大任。”
几乎猜到今天这人不会消停,梅庚也不意外,只是神情愈发冷下去。
瞧瞧,这满朝的大臣,战时毫不犹豫将梅氏推出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以将士们鲜血换来的安稳,赢了功高震主,输了重罪加身,下场总归好不到哪去。
但梅庚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只知不甘和心冷的年轻将军,眼前这一幕除了让他厌恶以外,再生不起其他的情绪。
他极尽漠然,又似讥讽,冷眼瞧着这出闹剧,仿佛是在戏园子看戏。
唱一出乱世烽火,演一幕众叛亲离。
不过片刻,梅庚收敛了讥色,俯身沉嗓,掷字清晰:
“陛下,西北战败乃我大楚儿郎之辱,我等不惧阵前不如人,却不甘死在自己人手中。我梅氏长辈、数万将士,埋骨金乌岭,臣请旨,彻查军饷粮草去处,为阵前将士讨个公道。”
“彻查?你想要如何彻查?”楚恒之并未直接拒绝,他虽忌惮梅庚,但若此次战败当真是因粮草武器不足,那么一大笔钱,又进了谁的银库?
“陛下!西平王年少,若是查个十年八载,岂非笑话?”徐钰休说得义正言辞,便惹来大批附议。
“徐尚书所言有理,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陆柏言脸色难看,他和风晋对视了一眼,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精,早猜到今日早朝不会多安稳,如今这场景也在意料之中,却难免心口发堵。
为老友的死,也为这乌烟瘴气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