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内力外散,沁着冷意,被闷热折磨着的小殿下当即往他怀里靠了靠,罕见地幽幽叹气,“太热了……”
梅庚低低地笑了一声,沉缓温柔,顺势将小孩揽入怀,虽亲昵却不逾越,只在他额角落了个微凉的吻,轻声:“如此娇气,难堪大任。”
听得出他的揶揄,楚策也不当回事,懒懒地窝进男人怀里享受着凉气,甚至学会了还口:“无妨,西平王可堪大用即可。”
梅庚哭笑不得,却听闻楚策压低声道了句:“你觉得那个冯县令如何?”
“有问题。”梅庚眼底冷色乍现,转瞬即逝,冷笑了声,“他反复提及此地贫瘠穷苦,可朝廷拨款每年至少三十万两,不过这官银的去路还得好生探查,如今正是秋汛,明日先去瞧瞧漳河水势。”
“嗯。”楚策嗅着清冽的冷香,昏昏沉沉地低声:“我随你去。”
“好。”
当夜,西平王搂着小殿下在茅舍睡了一夜。
门外,三人并肩。
冯县令战战兢兢地问:“那个……王爷与殿下?”
方韧就显得平静许多,毕竟赶路这些日子,王爷始终与殿下同吃同住。
秦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县令,“殿下身份尊贵,王爷自当贴身保护,不劳尔等费心。”
弟弟要同心上人独处过夜什么的,他这个义兄自当帮衬。
——
天际将明时电闪雷鸣,疾风骤雨,破旧窗棂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掀翻折断一般,刺耳的吱呀声吵醒了榻上的一大一小。
房中昏暗,与窗外的狂风大雨相比,稍显狭窄逼仄的空间自成一方天地,弥漫温情。
梅庚睁开眼往外瞥一眼,眉心稍蹙,早知如此,还不如出去找个客栈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