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郎吓得面色一白,他早早便进了楚馆,便是领了卖身契离开也不知做什么,倒不如抓紧了这王爷,一步登天,瞧那年纪小的五殿下是个心肠软的,这才冒险求着留了下来。
然而那俊美的王爷神色诡谲莫测,眯起眼缄默了半晌,才上前去,双指捏住了小殿下一侧的柔软脸颊,恨恨道:“伺候谁?伺候你?”
楚策慢条斯理将他腕推开,救下自己的脸,无辜道:“不是县尉送你的?”
“本王没要!”西平王咬牙切齿,却瞧见小殿下抿起嘴,似有若无地委屈起来,也不吭声,便用那双清透眸子静静地凝视他。
梅庚便后知后觉地想到,莫非小策是……吃醋了?
昨夜刚醉酒欺负了他,今日又有人送了三个男侍,西平王登时有些心虚,轻咳一声:“莫闹了,派人把他送回去。”
他话音刚落,那穿着端庄了些的漪郎又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
梅庚顿时头疼,半眯起眼,沉声道:“滚。”
漪郎吓得一颤,便可怜兮兮地瞧向了仍旧笑意盈盈的五殿下,却未料那始终温声细语的小殿下目光沉静,轻轻道:“王爷叫你出去。”
待他退下后,房中一时幽静,梅庚叹了口气,暗想秦皈做事也太不小心,让他送去给辛大人,人却到了楚策手里,无奈之下坐过去将人揽在怀里,“不喜欢还带回来碍眼做什么?”
怀里小孩顺从依偎着,小声说了句:“都是你惹回来的。”
梅庚失笑着喊冤,又道:“我这颗真心天地可鉴,纵有前世今生,也唯你一人矣,瞎吃的什么飞醋?”
楚策没应声,半晌又闷闷地说了句:“我知道。”
“知道你还闹?”梅庚吻了吻小孩的额头,虔诚又亲昵,不含情欲与世俗。
楚策有些蔫,垂着眼嘀咕了句什么,但梅庚只听清句:“怕你不要我。”
当他心思敏感,又觉着漏了什么,梅庚思忖了片刻,没想出个头绪,只好哄道:“除了你还能要谁?整日瞎想,不如随我好好修习内功。”
楚策却不肯再说话,梅庚原以为他在闹脾气,直至无意间瞧见了他紧攥自己广袖的手,骨节泛白,甚至细微地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