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万箭齐发破开晨光的那日,他虐杀此生挚爱,万念俱灰,一袭白衣登上城墙赴死。
不知为何一死之后竟是新生,恍如昨日,梅庚也不愿深究,昨日之事尽可留于昨日,他如今想的念的都是远在永安的亲人。
“王爷。”秦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平淡,“永安来人传谕,请您过去。”
梅庚眸色一冷,掀唇嗤笑着嗯了一声。
楚恒之派人传谕,除却夸赞封赏之外便是警告,无非是要他老老实实地留在西北,虽有战功也不允其回朝。
梅庚接下圣旨转头便随手丢了出去,冷笑不已。
楚恒之还以为他梅庚是当年那个战败势弱的西平王?
皇权至上又如何,这万里江山终归还是得易主,当夜梅庚便加急送回永安一封奏折,请旨还朝。
明里暗里地表示他手里有兵权,更得民心,答应不答应可得好好寻思。
光明正大地威胁皇帝。
梅庚此举可谓桀骜又嚣张,但战乱初定,大楚还指望着西平王.震慑刚刚收服的西夏,梅庚笃定楚恒之不敢将他如何,待日后谁除掉谁可还不一定。
故此永安终于传来一纸诏书,命西平王年底回永安述职。
尘埃落定已是九月初,本该年底回永安的西平王,声势浩大地离了西北。
藩王擅离封地本是大罪,奈何西平王称两年征战旧伤颇多,西北苦寒之地难以养伤,遑论陛下应了年底便可还朝述职,不过早几个月也无伤大雅。
朝臣早有淮王授意,无人有异议。
季秋九月,繁星似雨。
淮王府庭院内栽了株朱砂丹桂,郁郁簇簇的橙红似天际流霞,铺满枝叶,暗香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