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庚又一次说不出话。
他的小策仿佛永远都那么坚韧,如凛冬白梅,傲雪凌霜,摧而不折。
——
多事之夜,宫中剧变。
碧华宫染血,曾万千尊贵的楚皇垂垂老矣,如一捧枯骨躺在榻上。
“是银线蛊。”段玉锦坐在桌旁,纤纤玉指捏着一块精致糕点,语气轻松,“撑到现在已是不易,最多到辰时。”
听上去仿佛在说今日夜色极美。
西平王与淮王殿下的眸光刹那都复杂起来,梅庚默不作声地把小家伙往自己怀里揽,生怕沾上什么奇奇怪怪的蛊,日后死都不知怎么回事。
楚策红了耳尖,从人怀里挣出来,递去个警告眼神,见西平王规规矩矩地坐好,这才温声道:“那便去传诸位大人入宫。”
诸位大人自榻上被传入宫中时,大多对宫中变故全然不知,天还未亮,太和殿宫灯灼灼。
首位龙椅空悬,百官面面相觑,已然发觉,这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几位洛王党竟不知所踪,连御史大夫林书俞也不见踪影,而那一身月白长袍的淮王殿下站在龙椅下,如玉眉目此刻尽是肃然,平日温润尽数收敛,面色悲怆,沉声缓缓道:“今夜宫中生变,洛王趁父皇病重之机,入宫刺杀,谋逆犯上,已死于乱兵之下。”
众臣哗然,洛王党六神无主,当即有人问道:“敢问淮王殿下可有证据?!”
“自然有。”楚策冷目凝视过去,与以往温和之态大相径庭,冷声道:“带上来。”
随之声落,吏部户部工部与御史台的几位大人被推上大殿,一瞧见高高在上的淮王殿下,顿时抖成筛子般高声求饶:“殿下,殿下饶命,老臣也是受洛王胁迫,殿下饶命啊!”
此言一出,洛王的罪状彻底定下,事成定局。
此时,楚恒之心腹太监陈保匆匆入殿,怆然高声:“皇上——驾崩!”
天光乍破城外远山轮廓,旭日东升,日光洒落太和殿熠熠生辉的金字牌匾,众臣呼喝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