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侄早啊。”孟七七笑语盈盈,他的心情,似乎与今日的天气一样好。
三人最终并排坐在门槛上吃早点,孟七七撕了点包子皮扔出去,引来几只麻雀在门前叽叽喳喳。
麻雀叽喳,少年如画。
温暖的春光仿佛让时间倒流,青涩重新回到他们的眉眼,让为数不多的从客栈前路过的人们,忍不住往这儿多瞧了几眼。
孟七七一贯坐在中间的位置,托腮消磨着大好时光,说:“那个三大五粗到底什么时候来砸场子?”
沈青崖斯文地捧着碗,道:“很快了。”
过了一会儿,孟七七又问:“很快是多快?”
沈青崖便又耐着性子回答他:“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孟七七便说:“哪有那么快,我打赌他现在一定在茅房。”
沈青崖叹了口气,看向陈伯衍,道:“你能不能管管?”
陈伯衍摇头,“现在他管我。”
孟七七便笑了,他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喜悦。是以当蔡东家出现,嘴上说着“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坐门槛上吃饭”,把他们赶去屋里坐的时候,他还反过来把蔡东家也给拉到门槛上坐下。
四个人,一字排开,可怜的蔡东家被挤在当中,逃都逃不了。
“东家,你这客栈不打算开了啊?”孟七七问。
“你们也看到了,没生意啊。”东家也不瞒着,一五一十地说了:“当年你们在的时候,我的生意就不好,这些年我变卖了城西的那处房子,好险维持了下来,可撑到今天差不多也到头了。我只想把最后一位客人招待好,也就了无遗憾了。”
“也是,这客栈都那么破旧了。”孟七七抬头看着老旧的门框,幽幽叹息:“再过几日,昨天收租子的那帮人把店收回去,再租给新的东家,那位新东家恐怕也不会再留着这百年的老古董了。到时候这些门框都要拆掉,桌椅也该砸烂了当柴火烧,还有那些题字的匾呢,东家你又带不走,所以也只好敲掉了,一块块敲得七零八落的,也当柴火烧,哎呀,那火烧得真旺啊……”
孟七七每说一句,蔡东家便更失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