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屁孩儿又跟上去了。
默默地在心中深吸一口气,陈伯衍看向眸中已泛起一丝愤恨的男人,冷声问:“你说你在此求仙二十余年,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可曾为家中谋一生计?”
那人哑然,四下皆寂。
陈伯衍再问:“观你衣着破旧,可见家境清寒。破旧却不脏乱,腰间更有女子所绣荷包,可见家中仍有人全心照料。但你有手有脚,却耽于求仙问道,二十余年荒废度日,至今一事无成,可对?”
“我不是……”男人脸色陡然煞白,攥着旧纸的掌心沁出涔涔冷汗。他急于辩解,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身上的衣服更似虚设,如被人扒了皮一般。
“你是什么,无人可以为你定论,你自心知肚明。”陈伯衍不欲与他多言,最后扫了他一眼,道:“滚吧。”
男人彻底歪倒在地上,众人的讥笑与议论,如带刺的荆棘一般抽打在他身上,让他几欲疯魔。二十余年执着求仙,真的是他错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
“我并非一事无成,我有这张纸,这是我的心血,是你们不相信我!”男人大喊着,眼中迅速爬满血丝。
可仙君已远,任凭他如何嘶喊,陈伯衍都不曾回头。
最后是沈青崖不忍心,停下来劝道:“修仙讲求机缘,二十余年已经空度,不如回家好好享受人伦之乐,莫要再深陷其中。以你的执着,兴许在别处也可有一番作为。”
可那人赤红着眼,哪里听得进沈青崖的一言半语。沈青崖无奈摇头,便也去了。
孟七七见他追上来,道:“你理他做甚。”
沈青崖笑笑:“若他能回家去好好过日子,岂不也是功德一份?对于他的家人来说,总是好的。”
“只怕他不会听你的。”孟七七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已被其他人请去了。他孟七七不感兴趣的宝贝,总会有人感兴趣的。
不过,其实孟七七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谁叫他最看不惯那种有手有脚恍如残废的人呢。
若那宝贝真的有用,但凡他有一点修仙的资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成。要么,宝贝没用。要么,他真的比孟七七还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