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七七显然并不想考虑他的感受,继续问:“陛下是亲手给我,还是让我自己找?”
皇帝慢慢地攥紧了拳头,看来已是被孟七七的态度惹怒了。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殿内悬挂的重重纱帐时,整个人却又僵住。
太医告诉他,最近他不得见风,否则头疼更重。
他堂堂一个帝王,不光要躲在这皇城内,如今竟要躲在更深处的宫殿里,连风也不得见,这何其讽刺?
天下如何了?他的百姓如何了?他一眼都未曾看见。
这么多年过去,他年少时的抱负呢?去了哪儿?
“咳、咳咳……”皇帝忽然捂着心口开始咳嗽,而且咳得愈发激烈。殿外的宫娥和禁军军士听见了,连忙高声询问他的情况,却又被皇帝喝止住走进来的脚步。
“都别进来!”皇帝断喝,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孟七七就在他屋里,来去自如。
孟七七站起来,道:“看来陛下是想让我自己找了。”
皇帝深深地盯着他,因为强行忍耐咳嗽,整张脸都涨得发红,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愿在孟七七面前失仪,仍然在努力地忍着。
“咳……你过来,钥匙在我身上,我给你。”
孟七七并不担心他动手脚,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他面前,全然不知这样坦荡的姿态让皇帝再次想起了周自横。
他解下了挂在脖子里的钥匙,递过去时,忍不住问:“他……还好吗?”
孟七七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变得十分大方了,回答道:“他很好,还是爱喝酒,爱美人。”
“如此便好……”皇帝说着,眸中终于露出一丝柔和,其中掺杂着隐约的怀念和释然,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如此便好……”
孟七七最后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仍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片刻后,天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