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次花丛懒回顾,不缘修道只缘君。”[1]
林渐转过头,正好对上栾云晔盯着自己的眼神。
林渐微微愣了一下,道:“这首诗我听过,好像不是这样的。”
栾云晔认真道:“就是这样。”
“可是,我记得这句诗是‘半缘修道半缘君’。”林渐道,“陛下手里的书是什么版本的?给我看看……”
栾云晔认真地望着林渐,沉声道:“在我这里,就是‘不缘修道只缘君’。”
“好吧,是奴婢孤陋寡闻了。”林渐根本就不懂诗词创作,瞎几把赞赏道,“不过这么一改,感觉更好了,陛下真是太有才华了。”
栾云晔毫不介意林渐毫无诚意的敷衍微笑,反而好像受到了鼓舞,低头继续给他读: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2]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3]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4]
林渐越听心里越觉得迷糊,原以为按照栾云晔的风格,给自己读的应该是什么“大江东去浪淘尽”“坐断东南战未休”[5]之类的诗词,怎么听起来全都是些酸溜溜的情诗?
以前读书读到这种谈情说爱的诗词,林渐都会直接跳过去不看,如今躺在床上,听着栾云晔一句一句细读,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有点难为情。
林渐没敢回头去看栾云晔,但总觉得好像有一双恨不得把人揉碎吞吃掉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栾云晔低沉好听的声音犹如古琴最庄重的宫调,在耳边对着自己亲昵耳语、说着情话的嗓音里好像酝酿了无数炽热的真情,林渐不觉听得耳根滚烫。
栾云晔读了一会儿,转头看看躺在床里的人。
身侧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纱幔半透浅金色的烛光,半遮着他轻阖的双眼。水晶的光华星星点点映在脸上,如同中宵明月映着花影斑驳。人似乎已经熟睡,脸颊到耳根却是如云霞一般,绯红一片。
栾云晔将手中的书放下,拉上被子给林渐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