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笑着,便见谭青瑶带着杜翠遥遥的过来了。
“给夫君请安,给少夫人请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拌着她见礼的动作“叮叮当当”,响得悦耳。
第20章
侍疾
梁锦得了何须问的礼物,心里正高兴呢,又刚跟他说趣,现下脸上还挂着笑:“你有事?”
话跟平时的差不多,态度却好得多。谭青瑶难得得了个好脸色,脸上跟着泛起开心来:“妾担心夫君在塾里读书辛苦,特地替夫君煮了鱼胶。”从杜翠手里接过了碗,放在石桌上:“夫君也试试妾身的手艺。”
梁锦扭头看了一眼何须问,谭青瑶见状忙说:“我再让人替少夫人乘一碗过来罢。”
何须问是不爱吃这些补品的:“不必麻烦了,谢谢你。”
谭青瑶自然是乐意的,收回了眼,含情脉脉的去看梁锦,梁锦端起碗来,用勺子子舀了一点,直接喂给何须问:“你也尝尝看?”
“我不爱吃这些东西,你自用罢。”何须问推他的手,蹙着眉,像是嫌弃。
梁锦搁下勺子,也不用了:“我也不爱吃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没有滋味儿。”他这样子,也不管谭青瑶是不是难堪,直截了当的:“往后别费这事儿了,奶奶平日里嘱咐我喝这些东西还不够,你还来盯着我。”
谭青瑶悻悻然,但脑子转得快:“老夫人是心疼夫君呢,我倒是不知道少夫人平日里不爱吃这些东西。”满眼的关切,看着何须问:“少夫人倒是该多补补,看着少夫人就清瘦。”
这话说到梁锦心坎儿上了,当即认同道:“须问平日吃饭就不多,如今还比我矮半个头。”
“我已长儿个了。”何须问瞪着眼反驳:“只是我长你也长,永远比我高半截儿。”
他心里实则暖洋洋的,对梁锦无微不至的关心,让他很难不动容,梁锦似乎是三月天的太阳,具有万物复苏的法力,把他从寒冬里拉了出来。
恍然大悟的,梁锦拍拍脑袋:“是了是了,我瞧该让人给你裁新衣服。”
谭青瑶立刻见缝插针:“府里的人做来做去都是那些样式,我知道外头有家铺子裁制得十分精细,连老夫人都喜欢,不如把师傅请来给少夫人量量?”
正中了梁锦的意,忙吩咐了人去叫小厮去请,难得的,梁锦说了句中听的话:“还是你细心。”
谭青瑶却高兴不起来,她心里实在嫉恨何须问。面上仍旧要装作恭敬从容的样子,只为了去讨梁锦的好。
辗眼衣裳做好时,已经盛夏了。梁锦再想找借口去何须问屋里睡时,何须问直喊着“热”来推脱,梁锦无法,吩咐人每日给他屋里送冰。
怕夜里太凉冻着他,让人将冰只在正午摆一个时辰。又吩咐人每日给他做一些糖水,搁了碎冰块儿,又不要太甜,又要换着花样。
梁府后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梁锦的用心,也是没人敢亏待了这位男少夫人。
梁老太师和梁郝都不过问这些事,只要梁锦每日安分守己,日后能有子嗣,其他的都随他去罢。
老太夫人却不乐意了,梁锦来请安的时候就提醒他:“你对你那男妻也太过用心了,也该分些心对青瑶,她在你那里,难道不是事事周到?连在你那男妻面前都是时时刻刻谨小慎微。”老太太倒不尽是心疼她那外侄孙女儿,主要也是为着梁锦的子嗣着想:“你也不小了,天天对着那个男妻,他能生得出儿子么?”
于情于理句句都是为了他,梁锦也不能去反驳,只能低眉顺眼的:“孙儿心里时刻记着奶奶的教诲呢!只是奶奶不知道,孙儿最近都在读书,都是在自己屋里歇着的,哪里都没功夫去。”
也不算撒谎,确实都在自己屋里睡觉,谭青瑶那没兴趣,何须问那儿又不让他去。
他心里计较着是儿子重要还是何须问重要?当下这杆秤就倾向何须问这边。
老太夫人一听他在读书,顷刻喜上眉梢,笑得连皱纹都多了几条:“你可不要哄我,若是真在认真读书便罢了,我也不逼你,等你秋闱当了举人再给我生个曾孙!”
家塾里确实是天天去,有没有认真就只有梁锦自己清楚了,他实在是没什么可学的,陈夫子讲个文章总是反复的讲,也许是为了照顾其他学生,但梁锦马马虎虎听一遍就完全记住了,也没有必要成天头悬梁锥刺股。
好歹是是把老太夫人给应付过去,梁锦无事便要出门去,去探望一下挨了揍的余岳阳。
梁锦让华浓将上次他挨揍时李氏送给他的创伤药翻出来,顺道给余岳阳捎了过去。
到了余府外院的偏厅一看,正热闹呢,徐家公子,孟家的小侯爷,还有傅成,都在,几个人围在书案边上,嬉笑怒骂的好热闹。
余岳阳一看梁锦进来了,便十分讨打的假客气:“唉你怎么来了,你如今左妻右妾的这样忙,怎好劳动你亲自来看我,打发个小厮来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