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上前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心痛不能自己,“阿宁,别怕,所有都过去了。”
他亲了亲顾清宁的额头,似乎想安慰他,可顾清宁却死死闭上了眼睛,可泪水却如同泉涌一般,不停歇地流下来。
过不去了。
在赵穆碰他的那一刹那,即使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分清现实与那些根深蒂固的留在他心里的痕迹。
无论他愿不愿,那人,已经将烙印刻在了他的心里。
第34章 将军府
赵穆压了上去,想去亲吻他,将他抱在怀里,想告诉他——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始终是他心底最明艳纯粹的少年,可他不懂他为何挣扎得那般厉害。
那缩在一角的少年死死地揪住衣襟,满脸湿迹,哭得很是厉害。
犹如以前每一次压他在身下的时候。
——赵穆长他五岁,自是比他更懂得□□的滋味。
有时在没人处,赵穆总是忍不住想吻他的少年,那些悸动并不会随着亲吻的深入而减轻,而是愈发的强烈。
看着怀里被自己亲吻得浑身发软的少年,赵穆好几次是想要强抱了他。
可顾清宁怕得很,有时忍不住压他在身下,他便会当场哭鼻子,然后好些天不理会自己。
他不懂,他压根不知道他需要多少的自制。
也罢,他太小了,他才十五岁,赵穆想着,等他长大些,我要他完完整整属于我,让他身子刻上我的痕迹。
赵穆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蟠桃,却不曾想,已经被人摘了去。
可是他不在乎,他的少年无论如何还是他心头的最软的肉,只是痛恨那妄自采摘他的人罢了。
眼下的少年将脑袋埋进被褥里,双肩剧烈耸动,赵穆最终叹了一口气,将他抱在怀里,
“阿宁,我愿意等。”
这天是惊蛰,漫天细雨飞扬,甚是迷濛。
赵府的佛堂里檀香浮动。
赵穆大清早起来洗漱了后,照旧立在中堂给赵家祖先烧了三炷香,管家替他接了香去,往香炉上端端正正插好,回到赵穆身边,拿了掸子替赵穆掸着下摆的灰。
赵穆一把抢了过来,“蔡叔,近儿春潮回寒,天还这么早您还是回去歇着吧,待会儿腿又犯疼了,这些事叫个下人来便好了。”
蔡荣本是太爷身边的一名小厮,当年跟着太爷打突厥时受伤落下了腿疾,年轻时婆子便得了痨病去了,也没留下个子嗣之类的,一辈子光阴也就投在了赵家。
蔡叔年老手抖着,“少爷,您别跟老将军怄气,他也是为了你好,养个罪臣之子在府里总归不是事儿,何况还跟梁王不清不楚的,待会儿陪老将军用个早膳陪个不是,回去了便将那孩子弄走罢。”
虽知蔡叔是为了自个儿好,但赵穆听了这些话不免气闷:“蔡叔,我已成年建府,府上之事自个儿决断便可,无需他人置喙——”
看到蔡叔神伤,心里又有不忍,只能放缓了语气:“今日休沐,我去郊外看看军队。”
昨儿初一,赵穆循例回父亲的府上给他请安,早已听闻消息的赵老将军将他骂了一宿,赵老原本就是武人出身,那动静,整个府院上下都听见了,素来是赵家好儿郎表率的赵穆为了个兔儿爷第一次跟自己父亲干上了,可把赵老将军气的是不行。
蔡叔看着那板着一张脸的赵穆,心间忧愁,他不知少爷怎么的就这般不知轻重,虽说他跟那孩子自小玩得好,可如今朝廷风云动荡,万万不能在这些节骨眼上出错的,然少爷竟是与认死理了一般。
蔡叔明知自己劝不了,摇摇头哀叹着也就给他吩咐马房去了。
赵穆围了蓑衣,蹬了马,一路得得得地去了。
路过一座已然衰败的府邸,上面的牌匾已被拆卸,四处蜘蛛结网,好不荒凉,赵穆擎了缰绳,默默地看着那上面的蛛网,前几年的老槐树已经不在了,原本一个清丽的少年总会在上面爬来爬去,他站在底下,含笑看着他,还要防备着他不小心掉下来。后来京城有童谣说是“前不栽桑,后不植槐”,否则城基不稳的,内务府也就将槐树给拔了,那个少年还生了好久的闷气,还是他带着去郊外放肆了一回才露出笑来。
如今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已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