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荷咬了咬唇,立刻应声去打点了。
内室李岩不便进去,只能高声喊道:“苟神医,劳烦出来。”
苟神医将最后一根银针撤了,听到李岩的喊声便出去了,李岩与他耳语一番,苟神医脸上亦是一惊,不由得望向了外面,
四处查勘了一番,李岩便将那寝宫的大门打开了。
没一会儿,在夜色的掩盖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没入其中。
等到门关上,李岩与苟神医双双跪下,“拜见梁王。”
来人一身玄黑劲装,便是那个本应该在西疆的定远大元帅——梁王萧玄衍。
此刻他脸上尽是风霜一片,双目红赤,显然是连夜奔走,他不耐地甩甩手,便急冲冲进了去。
目光越过纱帘,看见床上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如今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萧玄衍脸上更是带了冷意,上前便将床上的人搂在怀里。
一旁伺候的稳婆不知眼前这位是谁,只见他气度非凡,贵不可言,只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
萧玄衍怒喝:“该做什么便去做!”
那稳婆哆嗦着双脚便站起来了,苟神医也进来了,萧玄衍冷眼看他:“苟蔺,你有什么话说?!”
苟神医心下一紧,他还算有几分胆色,只揽承下来:“王爷但请安心,若是小公子有任何差池,老朽愿赔上一条命。”
萧玄衍目光阴冷。
苟神医不敢再多说,连忙上前继续给身系自个儿性命的顾小公子把脉。
一旁的稳婆早已满脸失了血色。
还是苟神医唤醒了她,这才忙不迭地去照看床上的公子。
可顾清宁的身子愈发软了起来,丝毫没了任何气力。
墨荷办完事情从外面进来,看见梁王先是一惊继而大喜,但看到顾清宁了无生气的模样,焦急之心无以再盛,双目便涌上泪水。
苟神医怒道:“还愣着干嘛,你家公子没有气力了,赶紧灌药进去!”
“汤药……汤药……”墨荷连忙端来那青瓷碗,抖着手上前,却被梁王一把夺了过去,他自己含了一口,慢慢地渡给顾清宁。
等到一碗药几乎都喂的差不多,随手便将碗丢在地上。
心间滔天的情愫,萧玄衍附在他耳边,几乎是恶狠狠的:“你胆敢有事本王绝不饶你!你欠本王的!”
顾清宁手指微微一动,旋即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似是梦游的神情,他慢慢地抬手,却是抬不起来,嘴唇翕动着:
墨荷捂着嘴巴,不敢哭出来。
萧玄衍呼吸一滞,紧紧抓住他的手:
“本王回来了。”
顾清宁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来,他扯着一点笑,看着那一脸的风尘仆仆,看着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又痴痴地:
萧玄衍吻住了他冰冷汗湿的额头。
外室的李岩焦急不已。他走来走去,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又不能像方才那般叫一个人过来问话。
嫌着屋里闷气,便走向了庭院,心内的焦急又多了几分,不知道如今西疆的战事如何,不过梁王这般独自回来,定是做全了万般打算——恐怕如今那边疆的敌我双方皆不知梁王已是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这般场面能够支撑得了多久。
他不愿去置喙梁王这一番不顾一切为美人从前线归来的举动,作为家将,尤其是梁王亲手培养的,也必是要以梁王所有的意愿为尊,无论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