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不穷,除了封地,祁霄这几年还有其他的产业且经营有道,是抚州数一数二的富户,只不过比起珠光宝气、金玉贵器,抚州府远远不及元京,想要在元京城里装浮夸,祁霄拍马都追不上赵祎那样的真浮夸,再装恐怕是要东施效颦了,他得另寻他法。
祁霄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拿,突然拿到一个狭长的盒子,祁霄端在面前愣愣地看着。
“爷?”宗盛好像从来没见过祁霄突然走神发呆,盒子里放到应该是那把奔马图折扇。
唐绫此人瞧着人畜无害,实则心思颇深,最懂“投其所好”,一把折扇、一袋糖丸,便好似能收买人心了。
现在连祁霄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总在帮他了。
祁霄没有打开了盒子,突然干笑了一声:“当初若收了那枚扇坠子,倒是能值不少钱,好歹能请陆方尽喝坛好酒。”
宗盛没接话,他原本就嘴笨,这样的话他更是不懂怎么接了,祁霄说的是要给陆方尽买酒,可宗盛听着重点却似乎是在扇坠儿和唐绫身上,祁霄的心思,宗盛不敢胡乱揣测。
祁霄把盒子塞给了宗盛,自己又拿起一个长匣,里面是什么?祁霄随手就打开了,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把折扇,光瞧那不太名贵又过分朴素的扇骨就知道正是唐绫送的那把。
这个盒子里是折扇,那方才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祁霄合上匣子,从宗盛手里换过方才那个再打开,一枚白玉簪子落在眼前。
他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还从唐绫那儿顺了这么个东西。
祁霄将簪子取出拿在手里把玩,把匣子丢给宗盛。
玉是好玉,雕工也好,白玉素雅倒是极配唐绫那样温润清雅的气质。
祁霄一瞬间忆起在唐绫被困在囚车里的样子,贵公子与阶下囚强烈的反差融合在他一人身上,让人不由生怜悯之心,又不敢有亵渎之意……
祁霄突然伸手抽出自己头上的发簪,换了唐绫的白玉簪:“宗盛,我饿了。”
宗盛赶紧将盒子搁回箱中,紧跟祁霄走了出去:“爷,我这就去令小厨房做饭,爷想吃什么?”
“不必了,华溪别院不是请客嘛。”
“嗯?爷不是说……不去吗?”
祁霄回眼扫过宗盛:“哦,改主意了。”
宗盛老实跟在祁霄身边,不敢再多话。
***
从仰熙斋走到华溪别院几乎横穿整个同会馆,祁霄和宗盛步间大且步速快,走了小半个时辰刚好踩着饭点到的。
华溪别院里比仰熙斋热闹多了,周国一队使节皆在,住了两月多都熟悉了,便也就自在不少。
黄泽献知道唐绫给祁霄下了贴,听唐绫所述,楚王祁霄是个心机颇深之人,他无依无靠地来到元京,为求自保与他们周国人划清界限方为上策,黄泽献原以为楚王不会来的。
祁霄还未入华溪别院,仆从便来报于唐绫,彼时唐绫正与黄泽献下棋。
“公子,楚王殿下到。”
“知道了。
请楚王殿下去偏厅。”
“是。”
黄泽献颇为惊讶,苦笑一声:“果然还是公子料事如神。”
唐绫笑了笑:“黄大人愿赌服输。”
“哎,认输认输。
之后我等皆听公子差遣,决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