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轮得到我问为什么?”
斩草除根?
不对!
像钱冲他这样武功高强,又能干这等脏活儿的人并不多,罗瑜的事情他做的漂亮,将来肯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现在杀他没有任何意义!
就好比王堂一,他武功虽然也不错,但与钱冲自己相比,还是稍逊了一筹,让王堂一杀自己,刀剑之利还不如一壶毒酒。
眼下元京城风声紧,在城中杀人大为不便,不论哪一种死法都难免惹来京畿都护府的麻烦。
若要钱冲自己说,还不如王堂一将他送出成,待离开了五都府地界,再给他一杯“送行酒”,静悄悄的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死在城里,死在李生手里?做成江湖比试失手杀人?
那个李生是齐国人,但在大陈境地杀人也是死罪啊!
“王堂一!”钱冲想不出来原因,越想越怒不可遏,他知道自己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柄杀人利器,本就不该有思考,但现在那人要将他丢弃一边,难道不该让他死得瞑目?!王堂一说会替他照顾弟妹,但王堂一也曾许给他日后富贵余生啊!
钱冲已经无法相信王堂一。
对面的池越越是安安静静、不急不躁、不慌不忙,钱冲就越是气急败坏,又是狠狠好几拳砸在牢门上,仿佛震的整座大理寺大牢抖了三抖。
“艹!叫你老实点的呢!”狱卒骂骂咧咧疾步走过来,先瞥了池越一眼,转身走到钱冲的牢房门口,开了牢门。
“你?!!”牢房阴暗,直到狱卒站到面前,钱冲才将人看了清楚,哪里是什么狱卒,就是那天杀的李生!
钱冲立刻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弹身而起直扑宗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池越看着两人猛然交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钱冲的武功确实很好,能上唐绫那张名单的都是高手,其中数李生和钱冲武功最高,若是寻常时候,宗盛单打独斗要杀钱冲并不容易,钱冲抵死反抗,宗盛能杀了他自己也讨不到好。
不过现在钱冲伤在腰间,行动受阻,又是心神混乱,宗盛也不是真要杀他,打个半死不是问题。
人声和脚步声回响在冰冷阴寒的石墙间,祁霄是算准了时间来的,为的当然不是看宗盛揍钱冲,而是“恰巧”遇上急匆匆赶来的曹巍山。
“微臣拜见九殿下。”
曹巍山先向祁霄施礼,祁霄了点头,他才转向裴浩,“裴大人。”
“曹大人深夜造访,大约是为了在酒楼闹事的那二人吧?”裴浩不跟曹巍山来那套虚的,张口就是说重点。
“是是,打扰裴大人了,微臣不知九殿下也在。
那二人在元京之地闹事,当由京畿都护府收押审讯,这种当街斗殴的案子,怎好劳烦大理寺?裴大人近日辛苦,我这便将人领走。”
“曹大人客气了,其中一人说知道罗大人遇刺的内情,我和九殿下正要提审,曹大人来的巧,不若一起吧。
这案子原本就是京畿都护府和大理寺协同办案,何来打扰一说。
走吧。”
曹巍山心里直想骂人,倒不是骂裴浩,裴浩此人性格举朝皆知,当着他的面触犯大陈律法,岂能视而不见,就算那人不说与罗瑜案有关,裴浩也要多管闲事的。
曹巍山想骂的是参将冯凯,那没眼力劲的东西,这案子能查吗?不能!更不能让大理寺和裴浩查啊!真活该他在京畿都护府都十多年了,混来混去就是个参将!
不待曹巍山想出什么说辞来,祁霄已经一大步迈出去,往甬道里走。
宗盛听见外头的声音,一脚将钱冲踹开,急忙离开大牢,将牢门重新锁好,迅速往甬道另一头遁走。
钱冲咳了两口血,总算捡回一条命来,一抬眼却见对面的王堂一脸色不好,气定神闲已不复存在,反而换上了焦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