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池越打断了他的腿是事实,他没有问为什么,池越也没有解释,当年的事情早已不重要。
宗盛知道白溪桥并不关心他和池越之间有何旧怨,白溪桥只想确认池越不是潜在祁霄身边的危险。
而这个问题,宗盛依旧回答不了,他与池越十年未见,即便十年前他都不敢轻信池越,何况十年后。
白溪桥见宗盛一直不答话,心里便有了定论,轻轻叹了一声:“走吧。”
“爷既然留下池越,必有道理,我们只需听命行事。”
宗盛的话意思很清楚,信不信任池越没有关系,只要信任祁霄的决断即可。
“你啊你,”白溪桥叹得更重了,“什么时候能有些主见?什么都听霄儿的,他把你卖了呢?”
“那便是宗盛无用。”
“……算了。”
白溪桥摆摆手,他还真怕宗盛会说,如果他还能值些银子也不错呢。
二人步入祁霄书房,陪着祁霄用些吃食。
白溪桥问道:“方才池越说什么了?”
祁霄摇了摇头:“他是说了不少,不过似乎也套了我不少话。”
“何意?”白溪桥见祁霄吃着,他也馋,捡了片卤肉入口,“不是说李生的事情?怎么还能套你的话?”
祁霄将方才池越所说简略得告诉白溪桥和宗盛,他心中亦有许多疑惑,说的很慢,一点点将思绪理清。
“寒辰宗和师父的事情是佔事处谋划的,这个仇记好了,早晚要讨回来。
除了袁州府,朝中定有其他人被佔事处收买,才会有凤林山剿匪,所以还得接着查。
而且光凭李生所交代出来的事情,似乎找不到与白大将军的关联。”
白溪桥点点头,他原本就不认为父亲的事情能轻易查明白,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一时半会儿。
“至于池越说起陆秀林……师兄,如果我们借助天策营的力量会容易许多。”
按池越所说,既然无事牌在祁霄手中,天策营就该听命于他,查白柳的案子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而且陛下什么都清楚,又什么都不说,不也正是默许的意思?
“霄儿你相信他吗?池越那人。”
祁霄皱了皱眉,不由看向宗盛,十年前池越入周刺杀倪珏,他不过是个孩子,那些被他一语带过的时间和事件里,他遭受了什么祁霄根本不敢细想,宗盛未能入天策营简直是天幸。
池越这个人是天生的刺客,是没有心跳的兵刃,像离弓射出的箭矢,不可能回头,要么一击致命,要么失败废弃。
信任一支箭矢没有意义,能不能被信任的是那个搭弓拉弦的人。
宗盛忽然说:“如遇危险,池越是我能交托性命的人。”
白溪桥刚伸筷子出去突然停在了半空,方才他问宗盛的时候,他可没这样替池越说话啊。
祁霄也是吃惊不小,饶有兴趣地看着宗盛,问道:“因为往日旧情?宗盛你是重情义之人,他却未必吧。”
“他不是。”
宗盛低了低头,“小时候他就是极度自私的人。
但生死关头,信他总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