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炖了人参鹿茸鸡汤,还备了你喜欢的小菜,是端进屋里,还是在偏厅用?”
祁霄没有胃口吃东西,摇了摇头,对白溪桥说:“多谢师兄,我没什么胃口,给我盛碗汤就行。”
白溪桥瞪了祁霄一眼:“你没胃口,你又不吃,让唐公子跟着你挨饿吗?”
连日来白溪桥为了逼祁霄吃东西,动不动就抬唐绫出来说事,屡试不爽。
祁霄悄悄瞥了唐绫一眼,被唐绫抓了个正着,莫名有些心虚了,来不及改口便听唐绫说:“劳烦白大哥端入房内吧。”
唐绫没比白溪桥小多少,他是大周荀安侯世子,白溪桥只是一介布衣、江湖客,原本怎么都受不起唐绫喊他一声白大哥,不过祁霄喊白溪桥师兄,这就说得过去了,唐绫自认是应该的。
白溪桥以前从没想过能跟唐绫有几分亲近,之前苦口婆心地劝诫祁霄,一提唐绫他都能蹦起一丈高,谁料短短几日,他竟然习惯得很快,真拿唐绫当自己人了。
“行。
洗漱的热水我已吩咐了先备上。”
“多谢白大哥。”
白溪桥叹了一声,把祁霄留给唐绫。
唐绫给祁霄倒了杯热茶,问道:“你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嗯?”
“看样子是没吃吧?”
“……没什么胃口。”
唐绫伸手摸了摸祁霄的脸颊:“你瘦了很多。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祁霄拉住唐绫,偎进他怀里,微微点头:“我知道。
今天是最后一天,我答应你,明天开始,我会收拾好,振作起来。”
唐绫轻抚着祁霄的肩背,抿了抿唇,其实他更希望祁霄可以不用这样懂事,可以闹、可以愁、可以哭、可以发疯、可以将心里的委屈和恨都发泄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逼着自己成熟。
一年多前,谷山陌出事的时候,祁霄还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最痛最苦最煎熬。
祁霄合上眼沉下心绪,他很清楚他不会也不能离开元京,他不甘心也不甘愿容忍这一切,让母亲受尽了多年委屈之后,又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他首先需要在元京城活下去,积蓄力量,才能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做得到,像他十岁刚到抚州时一样。
不同的是,十岁时他孤身一人,只有宗盛跟在身边,现在他有唐绫,还有白溪桥,他也不再是随意任人欺负的稚子。
祁霄抱了唐绫一会儿,忽然松开了手,微微将唐绫推开了一些。
“咚咚。”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
唐绫回身看向门口,突然红了脸,抬手覆在脸侧。
祁霄被唐绫羞臊的模样逗笑了,起身去给白溪桥开门,接过了他手里的食盒,根本就没让白溪桥进来,转身就把人关在了外头。
白溪桥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全当这小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祁霄顺手给唐绫布菜,一边问道:“马车上你没说的事情,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在为何事心烦?若是议和之事,不方便说的话,那就当我没问。”
现在这个时候能让唐绫心烦的除了议和,祁霄想不到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