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正是除夕。
唐绫远远望着黄昏余晖中的刑天关,看那如火的云霞低低压在在刑天关的城关上,冷风中的城关好似格外孤独。
刑天关四道城门,唐绫和大部队绕路到了西门,藏身在荒野中。
若是在一年中其他的任何时候,刑天关外的官道上都会有哨岗和来往客商路人,而现在正值年关,天寒地冻,刑天关周围的村寨的人都早在初冬时便进了刑天关过冬,周围几座城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刑天关,尤其刑天关往西山路崎岖难行,前两日才下过雪,根本走不了。
唐绫他们悄悄伏在城外,竟就是这般容易。
入夜后,所有人都越发紧张,无人说话,他们都好像原本就是荒野里的杂草,长在这里的,任寒风吹拂,韧而无声。
一直等,等到一轮弯月慢慢爬高,等到弯月落入厚实的云层中,夜更黑了。
一直等,等到月上中天,时隐时现,等到子时,城中炸开烟花。
正是除夕夜,齐国边陲偏僻的刑天关内也有过年的气氛。
片刻后更多烟花在刑天关的上空绽放。
陆秀林悄声下令,攻城!
没有战鼓、没有战旗,只是肩头轻轻的两拍,所有人便都热血沸腾起来。
——
“救火!快救火!”
“救命啊!!救命啊!!”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炸了!炸了!爆竹炸了!”
“什么?!”
“烟花坊炸了!”
曹庚就跟在祁霄身边,听他用一口纯正的刑天土话大声嚷嚷,真好似是土生土长的齐国人。
他们刚进刑天关的时候,祁霄和身边的人都是一样用刑天土话与人对答如流,曹庚在那时候就已经震惊过了,可直到现在,他还是会在祁霄张口的时候不由怔愣。
祁霄没空理会曹庚在想什么,带着人顺着墙根混在人群中,急速往北城门赶。
刑天关内突然就乱做了一团,四处火光腾跃,街上的人慌乱极了,四处窜逃躲避,哭喊震天。
刑天关守将陈河站在城楼上大声责问道:“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好像是烟花坊走了水,突然炸了。”
“烟花坊?!城中就一个烟花坊!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现在城里少说有十几处着火点,都是烟花炸了?!”
“……这这这……将军……”
“妈的!废物!大过年的!把城门给我守好了!我亲自去看!”陈河踹了副将一脚,高声喊,“来人!十人一队,快往着火点救火!”
“轰!”陈河话音刚落,一声震天巨响,连脚下的城楼都跟着震了震。
“怎么了?!”
“将军!将军!不好了!是火炮库!!”
“操!”陈河大骂一声,“敲鼓!全城戒备!敲鼓!敲!”